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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倩他们家住在宁北市西墨湖区,和东墨湖区是两个极端,东墨湖区有多繁华,西墨湖区就有多落后。
半座城区笼罩在垃圾恶臭、建筑废料、私拉电线和粗横暴戾的民风中。
潘小倩他们家在西墨湖区深处,这里都是些羊肠小道,汽车进不去,没有公交和单车,林端得靠着两条腿走完“最后一公里。”
路上不少乞丐明目张胆朝他抖碗要钱,林端避不过,不得不向他们展示空空如也的衣兜。
这些邋里邋遢的人立刻面带不屑,抖着碗散开,纷纷唾弃地嘟囔:“呸,穷外地人。”
林端呼了口气,踩着污秽堆积的肮脏路面,直奔潘小倩家。
潘小倩家附近还是农村那种土泥巴路,人烟稀少,林端七拐八拐路过一片竹林,再往上坡走几步,就能看见他们家屋檐的红瓦。
身后,几道黑影如影随形地跟上。
当林端身形进入视角盲点,那几人立刻一哄而上,借着竹林、农房掩护,一棍子打晕了毫无察觉的林端——笔芯醒来时林端什么也看不见,他被罩上头套,只有鼻孔处开了小洞,能勉强维持呼吸。
掌下是粗粝的泥土,林端喘了口气。
有人狠狠一脚踹中他腹部,林端咳出一口血,身子被踢得不受控制转了两圈,撞上水泥墙面方才停下。
双手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绑缚,无法摘去头套,林端贴着墙面,微弱地呼吸,尽量不动声色、维持冷静。
男人的声音异常粗哑,穿透清冷的空气,直达耳中,就像断裂的粉笔擦过黑板,锐利刺耳令人既不舒服。
他说:“别他妈查下去,长点眼色,远离潘家,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端顿时反应过来,有人怕他说动潘家父母,给潘小倩做尸检,害怕真相暴露。
那岂非正好说明,他的坚持是正确的?林端抿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分明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一只弱不禁风的白斩鸡,却似乎浑不知害怕,甚至放肆地让匪徒感到心惊,他幽声开口:“回去告诉你主子,不可能。”
换来一顿拳打脚踢。
林端数了数,三个人。
那伙人大约不怕将他打死,每一脚都踹在柔软的腰腹,林端衣服领口和地面都让他吐出的鲜血染红。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闭了眼睛。
眼前最后一丝微光弥留,耳旁骤然响起重物倒地的顿响,林端仿佛能看见铁门砸地激起漫天灰尘。
是谁?救他的?还是三人同伙?那三人大惊失色,为首的匪徒怒喝:“他妈的,你谁?!”
脚步声凌乱,肉|体相撞发出砰然闷响,钢棍砸中后脑勺,震得人头晕目眩。
整个世界仿佛在无限倒退,回荡着漫无边际的厮杀与喊叫,那三人倒下又爬起,最后再未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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