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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水月气急,可无论是周身气场还是嘴皮子,都比不上在深宫沉浮数十载的嬷嬷。
楚明玥听得倦了,也犯不着和一个掌事嬷嬷斗嘴皮子,她低低笑一声,一手搭着丹秋手臂站起,心叹花小六怕是当真遭了罪,若是她娘家人尚在,一个风寒症,何故拖到现在未愈,不过是无人尽心。
“水月年幼,说话未免孩子气,孙嬷嬷莫与她一般见识。”
楚明玥朝水月招了招手,“来,到本宫身边来,陪本宫去看看芷萝。”
孙嬷嬷端着笑顺阶而下,直说自己方才态度也有不对之处,只是在楚明玥提出要去花芷萝寝房看望的时候,她再次面露难色。
楚明玥诧异注视着那双昏浊的眸子,心中不信她还能拦得了自己。
她此行拜望,未有任何不合礼制之处,区区掌事嬷嬷,阻拦郡主见少夫人,这纵使说破天,洛京城里也未见过。
楚明玥移开视线,抬履就往门外走,水月紧紧跟着她。
孙嬷嬷见状,立马跟上,在廊下拦住楚明玥去路,“郡主,不如让奴婢先去看看少夫人醒了没,也好给少夫人整理仪容留些时间。”
“不必,芷萝既然病了,就当卧床休养。”
楚明玥肃眸深深望她一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水月跑在前边带路。
行至回廊尽头转角时,身着褐色绫罗的妇人从转角走出。
“昭阳当真是急性子。”
春晖公主笑得满面慈祥,她的身后,未跟婢女,而是站着数十健硕硬朗的府仆。
楚明玥从那些明显不是寻常杂役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挂着一张虚假面皮的笑脸上,顿了顿,才淡道:“皇姑姑来得正好,昭阳正好去见一眼芷萝,皇姑姑也是来庄子里看望芷萝病情的吧。”
春晖公主上前欲拉楚明玥的手,被她以团扇挡开,却未在意,“我这刚让人给芷萝送去一碗提气的滋补汤,想来这会儿已喝上了,昭阳这时过去,正好。”
她往孙嬷嬷瞟一眼,沉下声音斥她对昭阳郡主不敬,又让人前边带路,一行人往花芷萝住处去。
同样的骄阳下,大明河宫里的人却一身冷汗。
宣珩允敞着半身端坐榻沿,被崔旺服侍着穿里衣,他的左腕骨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层层白布上血红斑斑。
寝殿里纵使燃着浓郁的瑞脑香,依然难掩扑鼻而来的血腥气。
62、62
宣祉渊混不在意得笑着,丝毫未顾忌马上青年一身冷戾煞气,他抽出腰间白玉长笛,在掌心敲了两下,直到那人双目欲燃出烈火,才卸下一身放浪形骸,拱手躬身正色道:“闲臣见过陛下。”
宣珩允冷目半垂,盯着拦马之人,不欲与他耽搁功夫,“十九叔有事?太极殿候着。”
话落,他双腿一夹马腹,手持缰绳就欲绕过宣祉渊而去。
这时,张辞水和数名禁卫追上,接连一阵马蹄骤然停下的嘶鸣声。
宣祉渊懒洋洋一笑,侧身退开数步,朝着就欲策马离去的青年背影喊一声,“陛下,闲臣只说血痨无药可医。”
照夜白四蹄原地踏步,宣珩允猛然回头,冷漠凝望着那张半异族的面孔。
宣祉渊却呵呵笑着抬步而去,长笛横吹,诡异莫测的笛声挑动着马背上每一个人的神经,有一个年轻禁卫瞧瞧捂上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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