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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先将她脱臼的地方接上,而后仔细诊探,说她身上的擦伤并无大碍,但是脉象弦滑,有脑髓损伤的的迹象,问她可有头痛头晕、疲乏无力的感觉?
姜荔雪刚一点头,便觉得天旋地转,眩晕欲扑,于是扶着脑袋与对方道:“先生,我头晕,还想吐……”
“那便是了,好在不算严重。”
郎中确诊之后,转而与谢珣说道,“后院有厢房,你先扶她去躺着,老夫待会儿过去施针,先稳住她震荡的脑气,再开几副药,回头静养半个月便能恢复……”
“有劳先生。”
谢珣俯身,熟练地将姜荔雪抱起,在往厢房去之前,又想起一事,“这里可有干净的衣裳?”
那郎中道:“都是些粗布衣衫,若郎君不嫌,这便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不嫌,多谢。”
而后抱着姜荔雪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因着衣服湿透,姜荔雪便没有直接躺在床上,暂时倚坐在墙边,打算换衣之后再躺下。
医馆的人很快送了两套衣裳过来,谢珣拿了那套男衫,与她道:“孤去隔壁,你若换好,便说一声,孤再进来。”
“殿下,”
姜荔雪喊住他,有气无力道,“侍郎府那边是否还需要殿下回去主持局面?”
来医馆之前她总隐隐觉得忘了什么事情,这会儿才缓慢想起来,今晚在侍郎府中搜出了大量的官银,若非是她忽然被人劫持,想必他这会儿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此事你不必操心,孤心里有数。”
他携衣离开,将门关紧,身影才消失。
既然他说心中,姜荔雪便也没有再多想,忍着身上的不适与晕眩,解开衣衫,吃力地换了起来……
只是换着换着,人就不清醒了,再后来便没了意识,一头栽到了床上……
谢珣很快换好了衣裳,料想姜荔雪应该会慢一些,所以便在门外耐心等着。
方才她提及侍郎府,其实他确实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情。
这桩盗银案他查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摸到户部侍郎李新吾这里,今晚夜探侍郎府这件事他也筹备了好几日,除了安排几名暗卫秘密潜入府中,还在侍郎府附近安排了大理寺的人。
在侍卫向他禀报暗室里有官银时,他便遣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了。
所以在得知她出事的时候,他才能脱身回来救她。
只不过,那会儿他救人心切,并未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细细回想整件事情,忽然发觉她被人挟持这件事发生得太过凑巧,偏偏在他刚赶到书房那里不久,她便出了事。
那黑衣人怎的偏偏就跑到了姜荔雪那里?
虽然姜荔雪自称是自己从车窗中跳了出来,可她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从急速奔驰的马车中跳下来?
还是说,她被黑衣人挟持这件事,根本就是提早串通好的?
如今户部侍郎参与盗银案已是物证充足,而她的祖父身为户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甚至颇有可能也牵扯其中,如此便能说通,为何她会突然出事,莫不是为了引他出侍郎府,好让李侍郎他们有转移物证的机会?
若真是如此,恐怕要叫她希望落空了,因为在她被人挟持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就已经赶到书房的暗室了。
怀中还有软香温玉留下的淡淡香气,惹人怜惜的模样似还在眼前,但一想到可能是她在自己面前做戏,胸腔深处那阵微弱的悸动便慢慢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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