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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站起,“当今陛下正在永安城,他便是这未来的天下之主,沈姑娘不得乱说。”
程奕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见沈婳不再出声,自己倒是着急了起来,依旧稳声问:“沈姑娘何不继续说下去?”
沈婳跪直,“当今陛下若是不能带领大夏国走向繁荣,而另一位有能力,我们为何不能另投明主?”
“据我所知,顾太后当年废长立幼,多年来把控朝政、外戚专权,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是顾太后能够驾驭朝政,是个明大局之势者,我亦不会口出此言,而偏偏顾太后得到权力之后只为一己私欲,丝毫不顾国家。
此等腐朽的朝政,为何不推而重立?”
沈婳说完,屋内陷入了绝对的沉默静寂,落针可闻。
宣王手捻着茶盏,眉头紧皱,祁珩透过屏风看着沈婳。
程奕眼里闪了光,问:“此等之事沈姑娘从何而知?”
“重点不此处,我问殿下一事,当年汝川兵败,殿下竟一点都没有怀疑过顾太后吗?”
祁珩闻言敛了神色,手骤然攥紧,他浑身瞬间散发出寒意,程奕在一旁闭口不敢继续言语。
“祁老将军征战半生,手下几乎没有败绩。
为何戎国在举国欢庆之时袭击,为何城内叛徒屡出,为何永安半月之久都不曾得知汝川战乱,”
她突然哽咽,“为何潭城储粮全都变成了馊粮!”
宣王看向沈婳,涩声道:“我也曾怀疑过顾太后,只是目前证据不足,朝堂之上又无大权,我们凭什么跟顾鹤云争。”
“不争正是当今朝堂上最大的弊病。
御史大夫梅大人明知朝堂诟病却沉默无声,在我看来他现在都不及当初同已故燕丞相发动变法之时的万分之一!”
程奕斥道:“沈婳你可知方才所讽之人是谁!”
沈婳一字一顿,“辅政大臣梅松臣!”
沈婳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继续说:“当初梅大人既然能够跟燕丞相先破后立、义无反顾地发动变法,为何此次朝堂巨变却缄口不言?他难道已经认为顾鹤云是大夏国皇帝吗?”
程奕声色俱厉,带了怒气,“你个平头女子何曾真正理解梅大人!”
沈婳迅速回击,“我是不懂,但是这便是大部分国人所认知的,这种状况下,若是再不争,大夏国才是真正的完了!”
程奕如遭雷击!
他眼前一黑,祁珩出手扶了他老人家重新坐下。
程奕眼眶湿润,因为沈婳方才所言后半句,燕丞相在燕梅变法前夕说服梅松臣时,也曾说过。
程奕心中钝痛!
看现在的沈婳仿佛看到了当初的燕丞相,故人已逝,新人再立,何尝不是大夏国之幸!
程奕转身出了屏风,将沈婳扶起,“沈姑娘既有此志,老夫当初所疑,实在抱歉。”
沈婳紧绷的神经尚未松懈,“此前民女多同祁将军纠缠,殿下和程校尉有所疑心,在所难免。”
程奕回道:“沈姑娘身体未好,还是要多加休息,我同殿下先行一步回永安,我们会安排人照顾和接应沈姑娘。”
眼下程奕和宣王都坚持让沈婳多留几日,沈婳也不好再次回驳只得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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