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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目光闪烁一下。
沈青梧冷冷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再有人道:“那我也不记得有人眼睛一只大一只小……”
沈青梧有点生气:“那是你们眼瞎!”
连张行简专门请来帮忙的绘像师在沈青梧摇头七八次后,也快要崩溃了:“沈娘子,你老说这人没什么特点,还总用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来提示,我真的很难画出来。
“不如娘子再想想?”
沈青梧沉默。
她知道自己为难别人了。
她不吭声,扭头就走出这片鬼哭狼嚎的地方。
身后脚步声轻缓,张行简从后跟出牢狱。
他轻轻拉一下她袖子,问:“生气了?”
沈青梧:“没有。
我去自己画画。”
张行简:“好。”
张行简告诉她:“那你先自己去画像,我用我的法子帮忙找找那个人的踪迹。”
张行简语气平和,声音始终带抹笑,与别人那种隐忍的不悦完全不同。
方才在牢中,沈青梧当然听得出若不是碍于自己的军职与武力,那绘像师恐怕早就翻脸。
那些山贼也窃窃私语,大约是在说她描述不准确。
沈青梧猛地转身,气愤道:“我描述得非常准确!”
张行简弯眸:“那自然。
梧桐你眼力远好于寻常人,只靠目力就能看出旁人体型特征,例如腰粗不粗,一只眼睛比一只眼睛大还是小……“你自然是没抱过的,对不对?”
沈青梧迟疑。
她说:“打斗中我用手臂量过。”
换张行简一怔了。
他勉强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她常年和人打架,与男子近身本是寻常。
她不会说话,容易引起歧义,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张行简温和:“你去画画吧。”
他顿一顿:“博容可有教过你画画?”
沈青梧目光闪烁,敷衍“嗯”
一声。
她当然不会自曝其短,告诉张行简,博容只教过她一月画画,之后博容沉默很久,再不教了。
她当然懂博容不教的原因。
--他们临时住在太守安排好的院落中。
沈青梧将自己关在屋中,咬着笔杆,吃力地画她的图像。
金色日光从窗外照入,在她蓬草一样的发顶打着旋儿。
沈青梧茫然地、犹豫地作着画,越画越不解:她明明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一眉一眼、神色表情,全都记得住。
只要她再见到那个人,她一定可以认出。
可她为什么就是画不出来?她明明很会运用手下的力,轻重皆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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