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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酸腿,正要收拾了躺下去,太妃身边的一名侍人来唤,道太妃叫他过去说话。
他也不知是何事,寻思莫非是方才自己插话不当惹太妃不悦?心中忐忑不安,慌忙整理衣冠,飞快地去了。
再入南阁,看见太妃独自一人端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疾步上前,人就趴跪在了地上:“太皇太妃在上,奴婢来了!”
庄太妃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好些年没见,你模样倒是没有大变。
你爹爹这两年身体如何?”
李祥春最早在宫里就是服侍庄太妃的。
张宝偷偷抬眼,见她神色慈和,这才松了口气。
他心中本就对太妃极是爱戴,又磕了好几个头,欢喜地道:“多谢太妃记挂。
奴婢的爹爹身体好着的。
待奴婢这趟回去,告诉他去,太妃问起过他。”
庄太妃笑着点头,叫身边人赏他钱,张宝愈发欢喜,头磕得砰砰地响,这一路上受的苦全都不算什么了。
他起来后,见太妃屏退了人,问:“殿下与王妃在京城时,处得如何?”
张宝一愣,迟疑间,见太妃目光望来,又道,“究竟如何,你老老实实,把你所知说给我听!”
他一凛,不敢推搪,再次跪了下去:“太妃所问之事,奴婢实在不敢称知,就只能将奴婢的所见讲给太妃听了。”
庄太妃颔首。
张宝便一五一十将殿下夫妇出发离京前的蹊跷讲了出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殿下连着几日不回王府,庄嬷嬷叫奴婢去请,殿下也不回,后来是王妃命奴婢再去叫,殿下才回了一趟,回来已是深夜,片刻后,当夜竟又走了,是到了动身的前夜才回来的!”
庄太妃又问:“他们这一路行来,又是如何光景?”
“奴婢见殿下二人路上也无多话,有时竟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说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庄太妃听完,命他自去歇了,再沉吟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叫人道:“这就去把祁王叫来,就说明日出行之事,我有话要叮嘱。”
这处鉴春阁的位置极好,推窗,正对湖光山色,一览无遗。
只是此刻入了夜,目力尽头所及,只剩昏黑一片。
束慎徽身上着件白绢中衣出来,看见她凭窗而立。
他的视线又掠过那只装着华鬘的锦盒,想到她方才刚走进来就摘下要还他,仿佛烫她脖颈似的。
他收了目光,自顾上榻,翻身便卧了下去。
姜含元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回头,见他已闭目仰在枕上了,便也闭窗,收拾了心绪,正要洗漱也去睡下,这时门外传来唤声:“殿下,太妃请殿下再过去一趟。
明日祭拜之事,她有话吩咐。”
束慎徽急忙翻身而起,匆匆穿衣,到了太妃面前。
屋中只他母子二人,他问:“母亲还有何吩咐?”
庄太妃答非所问:“兕兕生辰是哪日?她嫁你为妻,第一回不好忽略,我拟提前为她准备庆贺仪物,到时候,即便她人在雁门,也是可以递送过去的。”
束慎徽一顿。
当初立妃的一应礼仪,自有贤王和礼部的人操办,他整日忙碌,何来空闲亲眼去看婚贴。
婚后这几个月,事情更是不断,他自然也从未想到过这个,更不可能亲口问她。
却没想到母亲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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