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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绪摸摸下巴,眼睛一动,“那看来你和他水平应该差不多。”
高然嘴角动了动,沉默没有说话。
之前道场对弈活动,五局三胜,程绪赢过高然两盘,两人水平相差无几,之后的定段赛程绪没有定段成功,高然反而定上段,有部分也是运气使然。
“行了,谢谢,我心里有底了。”
程绪暗暗松口气,腰身一直,带着几个小弟走出比赛会场。
“你们等着,我之后总有一场会和他对上,到时候你们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输到我手里。”
程绪信心百倍,给身后几个小弟打强心剂。
“到时候,我要让他不仅删了录音,还要让他知道多管闲事后果!”
夺得五连胜,年乐熟练的骑着小绿车,在江州大桥上骑行,余光扫过一群大爷在桥墩边钓鱼,旁边还摆着“五元一斤”
的纸板,刚想下去看看,忽的想起别墅前天发生的事,立即制止自己行动。
比起看大爷钓鱼,不如早点回去看着弟弟,毕竟是借住期间,别墅里发生什么事,自己都有分责任在肩上。
想起早晨霍蔚然包着石膏的胳膊还磕上桌边,年乐深吸一口气,把脚蹬踩的飞快。
回到别墅,里面安静又整洁,年乐看了眼时间,从冰箱挑选今天要用的食材,等饭菜做好,也到了饭点,年乐看着从二楼下来的霍蔚然,发觉他不知为何戴了一顶帽子。
直到吃饭,霍蔚然也没把帽子摘下来,低头时帽檐差点戳到饭菜里,年乐放下筷子,静静看着面前的弟弟。
如果没有看错,帽子后面平平顺顺,但没有多余的头发垂下,如果不是把绑起的头发全都塞到帽子里,那答案只有一个。
对面突然放下筷子,气氛仿佛到了暴风雨的前夕,霍蔚然不再掩饰,抬头对上年乐视线,在他面前,眸色直硬的摘下帽子。
年乐目光快速扫过霍蔚然头顶,在看到他还有头发,只是把后面绑着的那股剪掉后,长长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剃光,一切都好说。
霍家人旅行前,儿子还留着长发,旅行回来后要是直接没了头发,别说霍家人,年乐都很难接受。
霍蔚然已经做好了被指责的准备。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点小事这么在意,时时刻刻想着,为年乐熟练的手法想了无数个可能,思索着既然他没有兄弟姐妹,又是在谁身上练习。
各种想法宛如落叶般不断堆积,直到把自己快要掩盖,霍蔚然努力挣开思绪,连想要用别的东西转移注意也做不到。
想知道年乐的过去,清楚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知道他的喜乐好恶,每一个他接触过的人,霍蔚然都想掘地三尺。
直到发觉自己站在年乐的客房门前,霍蔚然才回过神,清楚心底想要做的事,是怎样的不可理喻。
回到自己房间,霍蔚然找到剪刀,对着镜子想要剪去这一切思虑的源头,但等到束着的头发落在水池,霍蔚然得到的,也只有片刻的安静。
更多的忧虑像潮水一样涌来。
每一条都在指责刚刚的所做所为。
年乐看到后一定会不悦,这是他亲手束的,转眼却被剪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一定会觉得未来伴侣简直心眼极小,还不可理喻。
他不会离开,但他会更加清楚,未婚夫是怎样的心胸狭窄,他会在心里默默减去一些好感,然后适当疏离。
霍蔚然翻遍衣帽间,找到帽子,能遮挡被剪去的头发,但却遮不住失去那股头发的痕迹。
霍蔚然坐在衣帽间,再一次发觉,自己就是个心思敏-感的怪物。
也怪不得别人,会越来越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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