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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坦白到了这个程度,林简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就连沈恪不知道那部分,一齐告诉他,“刚到宾大的时候,由于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我的情绪……好像出了一点问题,而且因为是临时转校,当时的专业公寓并没有空位,我不得已在学校外租住,而宾大附近的单身公寓价位不低,那时候我卡上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所以……确实过了一段比较拮据的生活。”
而当年在沈恪身边时,他给林简的卡,林简一张都没有带走。
“……”
沈恪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沉声说,“对不起。”
“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简淡声道,“你也说过,他人所经受的,我必经受,而且,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什么问题才算大?”
沈恪忽然问,“你糟糕的情绪吗?”
林简没想到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关键的那一点,哑然片刻,才叹了口气,只得承认,“是,那段时间我没有食欲,失眠头晕,心慌气闷,而且越来越抗拒与人交流,最严重的时候,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上课,甚至肢体上开始出现一些不能自控的小动作,比如神经质地频繁摇头,无知无觉中的自言自语等等……我知道自己可能出现了心理疾病,却本能地不愿意去看医生。”
说到这,他明显感觉沈恪的呼吸有了变化,林简心里一磕,连忙补充道,“但是后来都好了!
是许央……他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我,碰巧那天我状态还算不错,去了学校,然后就被他堵到了。”
“他在我的公寓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逼我吃饭、陪我运动,也是在他喋喋不休生拉硬拽下,终于把我带到了心理医生的咨询诊所。”
“后来,我开始规律地接受治疗和心理疏导,一天一天的,就慢慢好了很多。”
林简抬头看着沈恪,用指腹轻轻在对方眉心的的皱痕上划了两下,说,“真的,不骗你说,我刚回国的时候还会有失眠的症状,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甚至停药了很长时间了,我晚上通常可以睡得很好,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所以,不要担心这个。”
林简在说到这段经过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
是非常轻松的,他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感染带动沈恪,让对方尽量将这件事看轻看淡,不要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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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显然,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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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从未见过沈恪这样的表情。
那双原本深邃温沉的眸子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像一片翻涌的墨海,恨不得将自己和身边的人无差别溺毙,林简透过这样的眼神,可以很直接地感知到……他在痛苦。
“林简。”
沈恪的嗓音又哑又沉,声音夹杂的痛楚那么明显,明显到几乎让林简产生了错觉,毕竟这样的情绪,是绝不会出现在沈恪这个人身上的。
沈恪说:“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和你,谁更混蛋一些。”
他可以作为甲方为林简出具一份私人聘书,也可以拿着林简的手稿和“落趣园”
的原貌影印图去申请设计方案专利,但是林简刚刚所说的这些事,尤其是生病看心理医生那部分,由于绝对的保密性,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获知的,也未曾参与甚至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他们一个选择不说,一个就无从知晓。
那么,到底是谁比较混蛋一点呢?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弭沈恪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从身体肌理的每一个细胞中萌生出来的,难以抑制的心疼。
许久,沈恪抬起双臂,将人环在臂弯里,锁紧。
林简眉心重重一跳,沉声道:“你的伤口!”
“没关系。”
沈恪将人圈在怀里,密不透风地抱紧,隔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又抓到你了。”
所以,再不要离开了。
而怀里的人身形微微一僵,过了片刻,竟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深邃温和的眼睛,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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