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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江顾看着这满屋狼藉微微蹙眉,不明白为什么没关进灵宠袋,这厮还是能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灰头土脸。
“师父?”
卫风呆愣地望着他,看上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凹陷眼底青黑,
脸上不知从哪里沾上的脏东西,黑一块灰一块,而他还穿着那日大战破烂的血衣,露出来的伤口有好有坏,比命悬一线时瞧着还要凄惨上几分。
江顾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窗户和横梁上的鲛人爪印,便明白过来,江家的捆缚法阵有百名元婴守阵,真仙境出去都要费些功夫,更不要提一个失去理智的小炼气。
卫风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才猛地扑了上去,“师父!”
这厮伤好后速度奇快,力道又大,江顾没能立刻躲开,被撞得往后半步,冷声警告他,“滚开。”
卫风将脸埋进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向他,声音有些哽咽,“师父。”
江顾皱着眉捏了个引水诀,将人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去换身衣服。”
卫风乖巧应声,换衣服也没进屏风,当着他的面将那身破烂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伤已经愈合露出了粉肉,有些伤口却深可见骨尚未愈合,血混着水痕晕开,很快就洇染了雪白的里衣。
卫风却混不在意,时不时就转头看江顾一眼,像是生怕再被他扔下。
“过来。”
江顾出声。
卫风前襟都没系,闻言忙不迭就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跑到了他面前。
江顾处理伤口的方式粗暴有效,卫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动弹,惨白的脸因为江顾微凉的指腹划过肩胛骨微微泛红,他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师父,江家的人没为难你吧?”
“没有。”
江顾用灵力覆盖住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放了几个疗愈法阵在上面。
“师父,疼。”
卫风倒吸了口凉气,扭头想看他,结果被一把按住了后脖颈,江顾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哭什么?”
卫风抬手摸了摸眼睛,疑惑道:“我没哭。”
“元神快要哭散了。”
江顾的一缕元神在识海中看着面前快要哭得魂飞魄散的黑乎乎一团,捏了个灵力罩直接拢了起来,那团元神却直接扎进了他怀里,黏糊糊地扯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卫风才闷声道:“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江顾没有说话,沉默地给他处理好伤口,目光从少年单薄又伤痕累累的背上移开,“走吧。”
卫风见他起身,衣服都没穿好,慌乱地抓住他的手,“师父,我们去哪里?”
他刻意咬重了我们两个字,鬼纹不受控制地缠在了江顾腰间,里衣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十分不得体。
门口传来了声戏谑的凉气声,“嘶——”
“谁!”
江顾目光冷冽地看过去,抓起旁边的外裳兜头将衣衫不整的卫风罩了起来。
“七弟这是在做什么?”
江向云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笑吟吟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只是在疗伤才进来的。”
卫风从那外衣中露出了颗脑袋,警惕地看着对方,他还记得之前就是这个人把江顾带走的,警惕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敌意。
“大公子好礼数。”
江顾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江向云笑容加深,侧了侧身子抬手伸向门外,彬彬有礼道:“七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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