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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桌上的礼盒推到薛兰面前,打开,里头是条坠着钻的细项链:“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给您,可千万别嫌弃我的品味啊。”
其实这条谭有嚣也觉得丑,不过转手拿来当赠礼敷衍敷衍,嘴上还是要夸,真称你,真适合你,不着痕迹地溜须拍马,把女人哄得直乐,喜滋滋地就准备把项链戴上脖子。
但看着谭有嚣,她动作又停顿了,拢着发丝将项链放回盒子里,嗔怪地埋怨起自己新做的美甲如何如何影响生活:“哎呀,真是一点也不方便,能不能麻烦小少爷帮我戴上啊?”
“行。”
男人答应得果断,拿起项链绕到了她身后。
“您不晓得……谭涛身边的年轻女助理原来是潘龙的姘头,靠他牵线搭桥才攀上了高枝,两个人现在还藕断丝连着没断,再说了……那女的水性杨花,见到好看点的男人就走不动道……您不妨去试试勾引她?”
现在看来老鸦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似乎都是实话,那么也不枉他还要在这儿扮演个男婊子哄人高兴,否则回去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薛兰不知道此时身后的谭有嚣脸上表情如何阴毒,只以为他也和谭涛似的轻贱,但颈后温热的鼻息竟让她萌生出了一种作为上位者的快感。
毕竟她在谭涛那儿需要随时照顾一个身材发福、五官走样的中年老男人脆弱的自尊心,生怕不小心做错什么,整天谨小慎微,连在床上都得演戏,要对他那同样萎缩了的男性特征装出有多折服的样子。
如果不是为了填满自己空荡荡的口袋,谁会愿意去给别人当玩物。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说的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的俗,超脱在其之外的那是圣人,少见,至少不会降临在这个包间里,大家都在沼泽里打滚,各有各的无奈,所以谁又比谁差?
这会儿薛兰支配着谭涛的儿子,何尝不是让她扬眉吐气了一把。
女人的手搭上了谭有嚣的胳膊,然后缓缓摸到了他的手腕,那里戴着的血色佛串实在好看,早在上次他和谭涛吵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底下则压着凸起明显的筋脉,这一沉稳一张扬的对比,用性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随后她便自然而然注意到了那块沿着虎口处咬出来的牙印,两侧深,中间浅,“这是?”
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恰好这时服务员推门走进来,谭有嚣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拿开了,重新换上笑脸坐到她的对面,回答道:“被别人家养的小狗咬的。”
胡说,那分明是人的齿印。
薛兰没戳穿,只是意味深长地回之一笑,将垂在胸前的头发全撩到了肩后,上身往前探了探:“我不过是个普通工作的小助理,怎么能帮得到你?少爷还不如直接去找老板呢,父子又没有隔夜仇,他虽然平时面上不表现,但心底还是很在意你的。”
不愧是能在谭涛身边待这么久的人,讲话跟那个老东西一样圆滑。
所谓父子没有隔夜仇,前提至少得是谭涛有把他当成过亲儿子,他有认过谭涛这个爹,可现实显然不是这样,他们两个更像是被司法鉴定所一章盖定,因血缘诅咒不得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仇人,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心里都巴不得对方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只是谭有嚣迁怒的人更多罢了。
“薛助理既然能踩着老相好的头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小少爷,这种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谭有嚣盯着薛兰不说话,习惯性地去摸掌心里那道疤,女人倒不觉得恼,迎着这道目光看回去,没过几秒脸颊就开始烫了起来,她只得咬着手指低下头,颤颤地呼出几口气。
她是穿着衣服,可男人的眼神却偏偏把她看得赤裸:“小少爷不妨直接说目的,这种事情拐弯抹角的我可看不懂。”
薛兰嘴上虽是在装傻,但桌下高跟鞋的鞋尖已经滑进了男人西装裤的裤腿,不轻不重地蹭着,等看到他微变的神色后忍不住在心里面讥笑,果然男人就是男人。
谭有嚣没把腿收回去,就任由她蹭着,想骂的话都努力憋回了肚里,硬是演出一副恳求的模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有些事情需要见见潘龙,但如果是我亲自去找他,这事儿肯定没法瞒住,所以我想请薛助理帮帮忙,您去把他约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
薛兰大失所望“潘龙那个憨货会听我的话,但——”
“外头正在下雨,你今晚可得好好陪陪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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