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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耍完向浩博,姜自明悠然上了电车,待向浩博的身影被电车甩在后面,姜自明眼底顿时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褚正清平日不许他们饮酒,但逢年过节除外,姜自明的酒量约莫半瓶,区区几杯是无法放倒他的。
至于脸红,那是他体质原因,与酒量无关。
他们师兄弟几个唯有韩永康是真正的一杯倒,褚归向来浅尝辄止,顶多半杯,之后便不会再喝。
电车驶过通往鸽子市的路口,姜自明长叹了一口气,他着实想不通褚归到底为啥不让他去鸽子市,真愁人。
姜自明闭上眼睛抵抗诱惑,电车停下,一伙人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还好我们跑得快……”
“嘘!”
说话的女人被同伴用力扯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讲,在售票员警惕的目光中,他们掏钱买了车票,陆续到后面坐下。
女人低声哭泣:“三婶,我的鸡蛋全碎了怎么办?回去我妈肯定会骂死我的。”
她手里挎着个篮子,上面盖了块藏青底色的花布,掀开花布,里面的鸡蛋碰得稀碎,蛋液混着蛋壳裹在稻草上,好好的鸡蛋,全白瞎了。
女人看三婶的眼神带上了埋怨,若不是她说送到供销社一毛钱三个的鸡蛋在鸽子市上能卖到八分钱一个,自己也不会把家里攒了一个月的鸡蛋偷偷拿进城里。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三婶皱紧眉头训斥了一句,然后扭头朝看热闹的人解释,“刚才怕赶不上车,我们跑了几步,她篮子没拿好,不小心把在供销社买的鸡蛋磕碎了。”
三婶的重点强调了供销社买的,其余人看破不说破,供销社的鸡蛋紧俏着呢,早上都不一定能抢到,甭提这个点了。
姜自明睁开了双眼,鸽子市出事了?不行,他得下去找人打听一下。
电车驶到下一站,姜自明立马下了车往回走,路边正有人议论,倒省了他的功夫。
姜自明很快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在鸽子市明目张胆地买卖那是不行的,卖东西的一般会挎个篮子,真正的买家自然能懂,悄悄谈好价格再私底下交易,本来进行得好好的,谁料突然来了好几个巡查,见人就抓,场面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哎哟我的老天爷,那鸽子市以后还能来吗?”
“你不怕挨处分你来,反正我是不敢了。”
似乎觉得自己前面的话有点不妥,这人赶紧找补了一句,“供销社啥买不着啊,来鸽子市干啥,我可从来没来过。”
能围在一块讨论的没一个清白,大伙儿心知肚明,怕沾上麻烦,说完众人四散开去。
姜自明左右望了望,乖乖,真让小师弟说中了。
原本打算等褚归回医馆再详谈的姜自明彻底坐不住了,他搭上往京市医院的电车,一路上既惊奇又庆幸。
鸽子市的地点是流动的,但大概的区域就那么几个,前门附近有钱人多,而天门周围住的都是当官的,巡察严格,相较之下前门更安全,他往常也多是来前门的鸽子市。
以他的体格,要是遇到了,十步之内必会落网。
褚归前几天晚上熬夜翻完了《本草要术》,本来就缺觉,昨夜一折腾,更是困顿。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提神,勉强撑到了午休,禇归把办公室门一关,趴在了桌上。
坠入梦乡之前,褚归回忆了一下他是否跟贺岱岳约了午饭,确认没有后立马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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