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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脚步声,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时不时还会停下来,跺跺脚,大约是程院长在来回踱步,他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片刻后才问,“还有别人知道吗?”
警卫员似乎也警觉了起来:“没有……”
微微停顿了下,“应该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
你们先在基地里再重新找一遍,这么大一个人不会说没了就没了的。”
程院长说,“至于老基地的事,回去等我的命令。”
小唐似乎还要再说,可程院长挥了挥手,表示不愿再听,小唐只能听令离开,开门时,走廊里已然空无一人。
方皓辰醒来了。
这里太旧了,旧到他需要在醒来时几次睁眼确认,才确定他的确是醒着的,而不是在梦里。
本是发白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大片的墙皮剥落下来,下面水绿色的油漆墙裙也破破烂烂,像被撕碎的衣衫,水泥地板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发泡起皮的木制桌子和厚重的灰尘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出原本的底色,方皓辰正是在这一片破败中醒来的。
他坐起身,盖着的大衣顺势落在了腰间,身下也相应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方皓辰低头看,在他和肮脏的草垫床中间,有人垫了厚厚一层旧报纸。
方皓辰抬起头,在离他约莫着有一米远的地方,他看见了边雨。
此时的边雨正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睡着,双臂交叉紧紧裹着西装外套,他看上去很冷,指节也泛着青白色。
边雨的头向右垂着,好看的侧颜就这么在阴雨天特有的模糊和朦胧中一览无余。
人睡熟的时候,总是没有醒来时那样精明,就像现在,边雨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嘴唇很薄,又泛着暖洋洋的红色,唇齿之间,流转出深沉而绵长的呼吸声。
方皓辰意外地发现,他还蛮享受欣赏边雨这个“蠢”
样子,就好像剥去了那些绝伦的演算,这才是他本真的面目。
可惜边雨醒得太快了。
或许是在椅子上他睡得并不安稳,每一次刚要坠入梦网,就会被一个趔趄拉回到椅子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显得比前几天更为疲惫,看到方皓辰的第一时间,他说:“你醒了。”
接着边雨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拖着满身的倦意,在半迷半醉之时,抬手摸了摸方皓辰的额头。
“你的手好凉。”
方皓辰说。
“是你在发烧。”
边雨回答,他看着方皓辰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冲他笑,这让边雨不禁怀疑,方皓辰是被烧傻了。
叹了口气,边雨拿起掉下来的大衣,将方皓辰重新裹好,方皓辰也不挣扎,就这么仰着头冲着他笑,让边雨隐隐觉得方皓辰是个娃娃,他只消大衣裹着就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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