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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不……”
涂山月下意识反驳,朝着院中石桌走去的步子顿了顿,脑中闪出了一个片段——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和一双银丝云纹白长靴。
“他或许知道了,”
涂山月在石凳上坐下,换了个说法,“而且很有可能也将我当成了一个容器。”
阴怀江:“!”
阴怀江听到这番骇人的话一时间竟又盯着涂山月不动弹了。
他简直不可思议,涂山月到底在讲什么恐怖故事?
李莫萧把他当容器?
什么容器?是莫离愁那样的血丹人鼎吗?
“妖丹的培养皿。”
涂山月似乎看出了阴怀江的问题,不等他问询,便自顾自地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自我记事,师尊便把我丢到禁地的那座石塔里,每日都会喂我一种味道腥甜的丹药,一直到我八岁,修出了灵丹后才将我从那座塔里放出去。”
“到我十五岁,师兄开始每个月给我一颗药丹,就是那檀木盒里的化妖丹。”
涂山月语气淡淡,听不出半分羞恼的情绪,他继续说着。
“师兄失踪后,便是师尊亲手给了我这些掺了粒蛛的丹药。
也是在三个月前,每隔半月师尊便会让我去揽月阁。”
说到这儿时涂山月突然看了眼阴怀江,眼中的情绪阴怀江却看不懂。
阴怀江继续听着眼前的人用最淡然的语气讲出最残忍的故事。
“他用一把特质的匕首割开我的手腕,取一碗新鲜的血。”
涂山月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似乎陷进了回忆里。
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擦着左腕,他仿佛仍然能从指下轻微的跳动中想起被利刃划开的疼痛。
“如此说来,那次你确实是在骗我?”
阴怀江口不择言,他急需找一个借口,好让涂山月脱离此刻的痛苦回忆。
“嗯?什么?”
涂山月果然被他带偏,短暂地回想了下两人共处的情景,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他疑惑地看向阴怀江,借着稀薄的亮光看见对面的人正幽幽的盯着自己——搭在石桌上被右手盖住的左腕。
涂山月想起来了,那日从揽月阁回去后,为了应付阴怀江他随口扯出了个借口。
心里涌起刹那的心慌,羞臊的愧意化为一片红云,迅速从涂山月的脖颈攀上耳朵尖。
还好现在天只有蒙蒙亮,才不至于让人将他的羞愧看去。
但涂山月一开口,还是暴露一点小心虚。
“我……”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悄悄觑了眼阴怀江的神色,见那人并没有生气,才踟躇着开口。
“当日我并非故意隐瞒,我只是不愿你忧心……对不起。”
因着底气不足,道歉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一个字落地几乎都只剩气音了。
不过也怪不得涂山月不敢大声为自己辩白,毕竟那日确实是他有心隐瞒,更何况刚才那番话出口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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