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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寡妇是典型的传统妇女,重男轻女,面相又刻薄,看着便不好打交道。
孙干事是矿区的办事员,四十来岁,和郑西洲勉强算是工友,可是两人也很少说话,几乎是陌生人。
姜萱在这里住了两天,也发现了一些细节。
比如说,郑西洲只和对门的杨叔杨婶一家打交道,压根不会理睬其他邻居。
另外两家的小男娃,调皮捣蛋惹人嫌,但玩的再疯,也没有一个敢靠近郑西洲这边玩。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所有的小孩子都会乖乖回家,一点也不闹腾,大杂院十分安静。
偶尔有一个大半夜扯嗓子嚎的,哭得震天响亮,堪称魔音穿脑,然而只要郑西洲往那边窗户扔块石子,立马安安静静……姜萱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郑西洲就是镇压熊孩子的最大杀器,也是大杂院住户惹不起的存在!
姜萱也惹不起他。
杨婶还在碎碎念:“……待会我准备做野菜团子,你在旁边搭把手,顺便也能学学怎么做。”
姜萱没吭声,站在灶台跟前,看着她把野菜清洗干净,扔进锅里,用开水焯一下,然后捞出来剁成碎末,与米糠搅拌在一起。
看到这里,姜萱睁大眼,指着那堆稻壳皮说:“婶子,你不用先把这个小米筛一筛吗?”
盆里面几乎全是粗粗拉拉的稻壳麦皮,这能吃吗?杨婶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道:“这不是小米,是米糠,和剁碎的野菜拌一块,再捏成一个一个的菜团子,放锅里隔水蒸三十分钟,做起来很简单的。”
姜萱严重怀疑这个野菜团子究竟能不能吃?最后出锅时,杨婶给她掰了一小块尝尝。
姜萱脸色抗拒,犹豫了两秒,纠结地吃了一口,当即咳得震天响,跑进屋灌了足足两杯凉开水,才把卡嗓子眼的那些稻皮吞下去。
郑西洲也被吓到了,连忙拍拍她的背脊,关心道:“没事吧?吃个野菜团子还能噎住了?”
“不是噎,是卡、卡嗓子眼。”
姜萱蔫哒哒地趴到桌上,由于剧烈咳嗽变得通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想起来了,米糠,也叫稻糠,是稻谷经过加工脱去的外壳或者碎屑,里面也夹杂着少量碎米。
那是农村拿来喂牲口的……郑西洲好笑道:“你又怎么了?”
姜萱没说话,埋头偷偷抹眼泪。
她快受不了这个落后年代的一切了。
吃又吃不饱,穿也穿不好,连一个混混二流子都敢逼着她去学做饭了。
她难得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郑西洲一时也有些无措,“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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