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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蛮也不客气,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李蛮就皱起了眉,迎面扑来阵阵霉味,他捏着鼻子抬眼一看,泥墙瓦房,还有月光从屋顶缝隙那洒进来,屋子里潮湿阴冷的,小得可怜,角落摆着一张小床,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迭着,旁边是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好些东西,屋子太暗,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住得这么寒酸?”
李蛮没好气道。
道士走到桌前坐下,点了一盏灯,语气淡然,毫无半点生气,“你可以回去。”
“我就不。”
李蛮直接躺在了那张小床上,“总比桥底好。”
木床真的太小了,他是南方人,再加上长年乞讨,营养不良,已经够瘦小了,他躺着都费劲。
他抬眼看了看前面桌子前身材高大的道士,寻思,这道士怎么睡得下去的?
床板硬邦邦,李蛮一个鲤鱼打挺起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背着双手在这个豆腐块大小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墙上挂着件道袍,看起来陈旧,但看起来跟道士身上的不太一样,李蛮便伸手去摸。
道士忽然反应过来,回过头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目光,薄唇冷冷吐出二字,“别碰。”
只不过道士的话晚了些,李蛮已经伸手去摸那件道袍。
道士瞬间起身,朝李蛮走了过去。
刚才还一瘸一拐的人,现在倒是健步如飞,李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腕已经被一只清瘦但力气很大的手扼住。
李蛮疼得朝手的主人望去,借着昏暗的灯火,李蛮终于看清楚了道士的容貌。
道士很是削瘦,脸上轮廓冷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邃而灰暗,下巴长满了青茬,散落的一缕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满脸颓气,但不知为何,眉眼间依透着一股迎着风雪高傲不折腰的坚韧。
李蛮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道袍内里似乎绣着什么东西。
他觉得有些眼熟,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一看,道袍内里绣着一个蓝白相间的小图案,藏得特别深,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道士怒气蓄在眉间,正要发作,李蛮突然道,“唉,你衣服上怎么也有这个图案?”
道士忽然一愣。
李蛮对道士道,“我认识一人,他身上的衣服就绣着这个图案,他这个人很奇怪的,背上背了两把剑,是不是很好笑?哪里有人天天背着两把剑四处晃悠?”
听着,道士脸上的血色慢慢地褪尽,他松开李蛮,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蛮还在盯着那个图案看,好奇地问,“这是云?”
“不是。”
道士声音沙哑着回答,“是浪花。”
“这样啊?”
李蛮恍然大悟,但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是云还是浪花,“不过,你们衣服上都绣着这个图案,你们说不定认识,哈哈哈,他叫……”
那名字即将呼之欲出,道士却骤然转过身去,呼吸急促地打断,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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