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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末的一天,一个贫穷的山村里传来一声啼哭声,“生了,是个女娃”
,屋里的接生婆不冷不淡地传达了一声。
坐在门槛上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手里粗糙的卷烟,眼睛眯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小女孩,又黑又瘦,瞪着大大的眼睛瞅着她们的父亲,满眼都是惊恐,面对这个家庭中新生命的到来,在父亲没有允许她们笑之前,她们不敢有一丝表情。
“特么的,又是个赔钱货!”
手里的烟抽到快烧到手指了,男人才把它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接生婆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是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满脸横肉,看着面相有些凶狠。
“喂,毛痞子,把钱给了,两块啊!”
她的语气不甚友好,带有一丝轻蔑。
“啥玩意儿?两块?想钱想疯了吧!”
男人一下子从门槛上站了起来,瞪大了他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接生婆,“特么的,给我又接个赔钱货出来还要我两块!”
他摸了摸口袋,把身上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统共掏出了两毛钱,他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家里就这些个钱,没了!”
接着又往门槛上一坐,一副无赖相。
接生婆见状也不跟他废话,拿了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怪不得生不出儿子,又小气又无赖……”
接生婆的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却叫男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平日里他被骂的都已经习惯了,唯独受不了被人骂他没儿子。
他操起脚上已经破了洞的鞋子就往接生婆扔去,接生婆哎哟了一声,立马跑走了。
男人叫胡毛,他爸姓胡他妈姓毛,于是就有了这个名字。
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在那个年代独生子是极为少见的。
于是在他父母的溺爱下成了这个村里出了名的无赖,要不是父亲的突然离世,估计他到现在都还不会拿锄头干活。
“去,把鞋给我捡回来!”
他对着面前的孩子命令道。
大一点的那个孩子立马转身跑去捡鞋子,小一点的那个孩子见姐姐跑了,不敢一个人站在父亲面前,也立马跟了上去。
“呸,赔钱货!”
男人目光斜视着两个孩子,嘴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大女儿把鞋子小心翼翼地递到父亲跟前,蹲在地上,伺候父亲穿好才又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退到一边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二女儿学着姐姐的样子也站到了一边。
胡毛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粗糙的卷烟,抽了起来,一根烟抽完,他才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床上躺着他刚生产完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
女人很虚弱,身上的血污都还没有擦干净,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身边的孩子,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眉头皱的紧紧的。
襁褓里的孩子睡得很香,身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完全擦干净,胡毛走上前去不甘心地扯开孩子的尿布看了又看,确认这不是男孩。
孩子的小脸很粉嫩,明明是很可爱的模样,可是因为性别,胡毛却对她实在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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