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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肖作为商旅小头目,每一段时间都会带着货物出寨子去。
江东虽然战火凌乱,但海昏、柴桑、巴丘等地皆有集市,有时也到会稽、吴郡去,往来一个多月。
严黎又说,山越的大宗商品众多,尤其是矿石、奇木,混个人进去也未尝不可。
刘肖思忖片刻,又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说,过两天正好有一队车,运的以熟兽皮为主。
兽皮好,沉实,味道大,来往检查做不到特别仔细。
刘肖给严黎叮嘱好,便带着刘基回到那监视他的房子去,临走前捏了捏严黎的手。
没想到,龚瑛在第一天就回来了。
回来的人全部被雨浇得湿透,蓑衣都不管用,变得黏糊糊还沾满泥。
龚瑛看起来气冲冲的,脸比天色更阴,在刘基住的耳房门外瞟了几眼,就去找刘肖问话。
没聊多久,便踩着水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刘肖后脚便闯进屋里,说:“快,他要去看密道!”
以往每隔一段时间,龚瑛就会把核心的巫师召集起来,说是有敬神仪式,然后把内城城门紧闭,时间从一日到多日不等。
现在看来,那就是他们下穴盗墓的时间。
而龚瑛回来以后,立即通知手下准备封锁内城,说明他又准备要探墓了。
可这么大的雨,上面有天水,下面黄泉水也大涨,连下葬都不敢动土,怎么可能盗墓?
刘肖也不明白原因,可当务之急,先要应对眼前的状况。
他让刘基先去找严黎,准备逃跑,然后自己去和两名越人士兵汇合,说,大帅下令,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
对于有疑问的士兵,刘肖一拳把对方锤到地上,问,你说什么?对方便没了疑问。
他便独自到上缭壁的监狱里去,抓出九名囚犯。
囚犯当中有其他部落的越人,也有吴军俘虏,全都蓬头垢面,步履蹒跚,浑身上下没几处完好的地方。
他保留着他们的手镣脚镣,又用绳子串在一起,驱赶着,往内城方向走。
对外,他们是敬神献祭用的人牲;对内,他们是盗墓用的苦力。
对他们自己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雨依然滂沱,刘肖拿着长鞭,押着囚犯们来到内城门前。
远远看去,巫师们已经在庙前等着了。
在刘肖眼里,这些威严不可一世的通灵者们,被雨浇成了灰色,平常炸开的长发都贴着面具,长袍贴着肢体,显得缩小了不少。
刘肖割断囚犯之间的绳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帮其中一名囚犯——看着最瘦弱的一个——解开了手腕上的枷锁。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又把钥匙塞进他手里。
“把他们都放了。”
刘肖将他拽到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地说,“然后赶紧逃跑,或者干什么都行。”
他把那囚犯推开,看着他手足无措地忙活起来,而其他囚犯就像久旱逢霖的旅人一样,拖着枷锁,向他猛扑过去,谁也不甘落后。
刘肖让开几步,抽出匕首,往自己大腿上一扎,装出被犯人袭击的样子,然后倒坐在地上,把刀丢向囚犯的方向。
又甩动长鞭,连续炸出几声雷响,抽在囚犯头上。
口中大喊:“犯人逃了!
!”
囚犯们不管锁解开没解开,立马四散奔逃,有人往民居去躲,有人去抢刀,也有人跑进内城。
而士兵、居民和远处的巫师,都喧闹起来,只是万物都隐在滂沱大雨中,一时谁都搞不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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