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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暗地里自己跟自己较了会劲儿,终于还是乖乖抬起头来。
周璨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林晏眉角乌青了一块,嘴边也肿了,那处的唇红艳艳的,明显是血迹才被抹去。
周璨伸手往他眼皮上按了按,痛得林晏嘶地抽气,确认眼珠子无碍,周璨才缩回手,凉凉道:“这是怎么了?撞柱子上了,摔了一跤,还是从马车里滚下来了?”
听着周璨把他的编造理由全给说了一遍,林晏心里长叹了口气,干脆继续闷声不语。
周璨哪里能轻易放过他,用手杖叩了叩地,“说吧,跟谁打的架?”
林晏眼珠子左瞟右瞟,闷闷道:“再没下回,你就别追究了。”
周璨白眼翻上了天。
听听这说辞,他自己少时说了不知多少遍,这小屁孩犯事后的保证轻贱得比不上张草纸。
九岁的林晏面子比蝉翼薄,十五岁的林晏面子比九岁的林晏还薄,嘴巴比长华山的石头还硬。
到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年纪,谁都有了点自己的小心思,林晏在资善堂读书再不要周璨接送了,想不到自己才没盯着几个月,竟然就出了这么一桩子事。
资善堂读书的都是谁?不是皇亲就是贵胄,林晏要是跟哪个王爷哪个世子干了一架,哪能不追究。
“你不说也罢,我便去问问你那几个小兄弟去,李家那个嘴最松……”
“哎,你别去,”
林晏抬起头,左右绕不过去他,直后悔自己应该从后门走,只好轻声道:“跟刘盛。”
刘盛,正是吴秋山的外孙,头一次打照面就没给林晏好脸的那个臭小胖子,也正是安西大将军刘封的亲儿子。
周璨意味不明地“呵”
了一声,歪头又道:“为的什么?”
这一下问到了林晏最不想答的地方。
林晏抿着嘴唇,执拗地盯着地下。
“哎呀我还是去问沈老太傅算了。”
“我……”
林晏咬了咬牙,若是周璨从别人那听来,还不如自己讲给他听,“刘盛那混蛋说……说景纯王至今不娶,实为爱好男风……说我,我是你豢养的娈童……”
林晏双手攥拳,脸涨得通红,那架势似乎恨不得再冲回去揍刘盛几拳。
周璨一愣,继而扑哧笑了出来。
他也真是没想到,十几岁的孩子,说的东西就如此龌龊了。
另的还有什么,他甚至都能猜出来,类似景纯王将叶家舅舅外甥一块泡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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