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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放了几本书,最上面那本封面写着《春满北国》,谢祈枝记住这个书名,打算回头也买一本看看。
来到移门隔断的衣帽间,他按亮了灯。
西装、大衣、春秋季外套和短袖分区挂在衣架上,柜子上摆着不同品牌的男士香水,抽屉一层一层拉开,是应淮的墨镜、领带和各种配饰。
谢祈枝用目光挨个流连了一遍,随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套,对着落地镜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像大了很多,衣摆垂到他大腿的位置。
他有些不服气地把手伸进袖子里,这回手臂绷直了也才刚刚露出一节指尖。
谢祈枝伸出手,搂着这件外套,低下头,鼻尖在衣领后面轻轻嗅了嗅。
他闻到一股残留在衣服上的极淡的香水味,是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气味,像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男人。
曾经谢祈枝喜欢且留恋的那股柔顺剂香味,随着应淮高中时代的结束,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站在宽敞通透的卧室里,抬眼望着落地镜里的自己,清晰感知到的却是来自应淮身上的变化。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存在感却如此鲜明。
◇脆弱小人类临近深夜,应淮刚停好车,手机兀自震动起来。
是某个他还没想起来改备注的弟控来电,头一句话就是问谢祈枝情况如何,适不适应离家的生活。
应淮按了电梯,说:“适不适应你自己去问他。”
“时间不早了,我怕打扰他休息。”
谢执蓝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而且祺祺现在也大了,有自己的圈子,老被我问东问西的我怕他嫌我烦。”
应淮冷漠回答:“我会嫌你烦。”
“你无所谓。”
谢执蓝同样不客气地说。
一直以来,应淮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别人眼里,他与谢执蓝之间是一种形影不离的亲密关系。
他明明没有刻意和谢执蓝维持过形影不离的状态,中学刚入学的时候本来没有分在同一个班,是那一届的校长自作聪明,觉得谢执蓝那个班的班主任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为了讨好爷爷才把他换过去的;高中也不会坐在一起,因为中考之前,妈妈的计划是把他接过去读美高美本,只是父亲不同意,生怕她会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两个人撕扯了很久,最后父亲搬出了爷爷的遗言,妈妈输给了感情牌,应淮还是去了仪中。
在班里见到他时,谢执蓝诧异地扬了扬眉,走过来问:“你不是要出国的吗?”
应淮说:“不去了。”
谢执蓝问:“为什么?”
应淮还未回答,就有人玩笑似的接腔:“还有什么为什么,你在哪里应淮就在哪里呗。”
真实原因解释起来太麻烦,应淮懒得说,便嗯了一声,认同这是种种原因导向下的巧合,不参杂他的主观意愿,但依旧促成了这个结果。
谢执蓝忽然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问:“应哥这么爱我呀?”
一瞬间,周围人的目光变得充满意味,应淮只觉得这个人的脸皮厚得一日千里。
那个时候,在应淮眼里,他和谢执蓝更像是意外装进同一个模具里的两种不同的水果,经年日久地长成了能够适应与理解对方的形状。
时间长了以至于应淮忘记了这一点,直到他被来自亲情和友情的双重利刃扎穿后,这个人再一次自作主张要和他共同面对,应淮才发现连同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误解了他与谢执蓝之间的关系。
是谢执蓝单方面地理解和看透了他,他从没有看穿过谢执蓝在想什么。
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种水果。
谢执蓝的坏没坏到让应淮有多记恨他,好也没好到能够冰释前嫌、复原如初,于是就像寻常的高中同学一样,分别两地后,他们自然而然就断了联系。
只是因为谢祈枝的到来才重新联络上,如今骤然听到他用过去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竟然也会很不适应。
应淮没作声,打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灯光温润明亮,从客厅一路点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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