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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楠在胡琛面前跪了下来。
你要什么?
胡琛用另一只手抚摸赵楠,手指从额头滑向头顶,就像抚摸一只猫。
要钱,他说。
我没有钱,真的,你别看我家这样,除了吃穿开销,我丈夫不给我钱的。
赵楠说,她手头只有几千块。
先给我三千,今天我只要三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胡琛蹲下来,手掌贴在赵楠脸上,帮她擦干泪水。
日子长着,长着呢,你真是可怜,就像这个铃铛,你和这个铃铛是一样的。
当夜,胡琛回到填埋场,闯进曾经属于自己的那间砖房,拿出两千五百元扔在桌上,让那对兄弟归置家当,天一亮立刻搬走。
兄弟俩收好钱,说,好啊,然后呲呲地笑着,当着胡琛的面又睡下了。
胡琛守在屋外的雪地上,面朝东方,等待太阳升起来。
漫天雪飘,他只觉胸中滚烫。
雪天的晨曦是灰色的。
他的柴刀仍然放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他举起来朝床铺劈下去。
兄弟俩逃出门,穿着棉衣裤在雪地中连滚带爬,胡琛追了他们半个多小时,旁人不敢拉,也拉不住。
这对兄弟意识到,再不反击就要冻死了。
但是他们的反击以失败告终。
胡琛手上柴刀就是一块生锈的厚铁皮,又钝又短,威胁远不如他们捡起的长木棍,可他的样子实在吓人,落了半夜的雪花粘在蓬松的头发和胡须上,他气喘吁吁,吐着浓烟,就像只白毛狮子。
更要命的是,他完全不躲,长棍结结实实抽在他的胳膊和侧脸上,他的身体歪斜一下,继续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当那个兄长看到胡琛耳朵里流出鲜血反而越来越凶猛时,他扔掉武器,双手抱头,朝天空大喊。
他们不敢闹出人命,只好投降。
胡琛占回砖房,自此像换了一个人,每天奋力争抢最好的资源,没人再敢对他施加欺凌;但他也还是原来那个胡琛,仍然不屈从于戚海和另一派的头领,他还是那颗水里的沙子,只是变得更加粗粝。
看到这里,我着实叹服小希的想象力。
赵楠和梁皓的谈话包含很多细节,但她毕竟没有谈及内心。
小希的叙述视角在胡琛和赵楠之间来回切换,写到谁,就好像钻进了谁的心里。
意识到自己从此掌握了一个贵妇的命运,作为男人,他最原始的支配欲望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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