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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噙露斥完便摔门而出,没看到被她丢下的姐姐,是如何在转瞬中被抽走所有生气。
*
子时三刻,夜半,月影婆娑。
贺兰香熟睡正酣,连裙裾何时堆至颈间都毫无知觉,直至熟悉酥痒泛在心间,她才下意识搂住伏在身上的健壮肩膀,半梦半醒,声音软媚如蜜,“崔氏那边如何了?”
谢折低头,将她细吻一通,直快把人吻恼了,方松开道:“举族搜查,并无端倪,然那具尸体特征的确为崔氏客卿无误,陛下震怒,撤了崔贤内务参事一职,皇城司待查。”
崔贤便是崔懿嫡弟,卢宝月的夫君。
如今崔氏内外虽看似全然由崔懿掌权,实际要紧官职还是家中嫡子继承,内务参事一职贵为天子近臣,官阶高还清闲吃香,除非祖上积功,否则又岂是家族权势过人便能摊上的官位。
“崔氏这回大出血,你气不气?”
贺兰香笑。
谢折重新堵上她那张幸灾乐祸的樱桃口,一通掠取完,细嗅她颈间香气,“客卿出自崔贤手下,陛下原本是要将他砍了泄愤的,是经李太妃劝诫,才消了他的杀心,改为削官查办。”
吻流连到锁骨,鼻息喷洒在肌肤,谢折问:“你用的什么法子,竟使李太妃出手相助。”
贺兰香闷哼着推他:“我可不知道李太妃为何出手相助,你别胡乱亲了,胡子扎得我难受。”
青壮年的男子,日常胡子刮再干净,胡茬也跟针似的刺弄人,娇嫩肌肤如何承受。
谢折见她装傻,索性也不再多问,继续啃亲她。
他今晚只有一个时辰的工夫,忙完就得回军营分派兵马镇压各地叛乱,一刻不得清闲,觉得时辰不早,两臂便绕过贺兰香的膝窝摁住她的腰,将她箍个结实,而后腰窝徐沉。
风过无影,惊起莺语娇啼,窗外花枝温软,摇摆承风,得溉新雨旧露。
一个多时辰以后,贺兰香遍体酥软,香汗黏腻生丝。
昏睡之际,她只听谢折临走舐她耳珠,道:“多谢你。”
声音是素日少见的温柔。
她被胡茬扎得刺挠,只觉得烦躁。
*
日上三竿,贺兰香缓慢睁眼醒来,揉着酸软的腰,由丫鬟扶下床榻,梳洗用饭。
吃到一半儿,她后知后觉想起昨夜与谢折事前所谈,觉得今日怎么着都得入宫一趟,便借着探望圣体为由差人通传宫内,实际入了宫便直奔李太妃的凉雨殿。
约在殿外候了有半盏茶之间隙,掌事宫女出来,引她入殿。
迈入殿门,贺兰香扑鼻嗅到的便是檀香气,很能静心,与在寺庙闻到的无误,正觉得古怪,抬头只见外殿空旷一片,唯朝南向摆有佛龛,龛重供奉金佛一尊。
若只看陈设,她只当进了哪间禅房。
“太妃昨日晚间受了寒气。”
秋若道,“如今卧病在榻,不便起身迎客,夫人莫要挂怀。”
贺兰香直道无妨。
穿外殿进内殿,陈设便多上许多,但也无非是寻常布置,未有奢靡出挑之处,颜色也是一水的素净,加之内殿昏暗,直瞧得人心里发堵。
贺兰香随宫女走向乌木雕花架子床,未曾抬头,余光只依稀瞧见一道纤细的影子,恭顺福身,“妾身贺兰氏,见过太妃娘娘。”
虚弱如烟的声音自绰约床幔中传出:“平身,赐座。”
贺兰香落座,此时抬头,才算正式看清眼前场面。
四四方方的架子床,厚重乌沉,三面围栏,四面垂帐,活似个密不透风的匣盒。
清瘦的妇人靠卧在这不见天日的匣盒里,眼睫黝黑,肌肤苍白,两颊略有凹陷,便衬得眼仁越发无光,宛若深邃枯井,果真一脸病相。
李萼道完赐座,并未看贺兰香,专注盯看手中诗集。
贺兰香扫去一眼,在装帧上瞥到“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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