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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却被拽住。
皎白月光下,榻上女子玉肌生温,遍体绯红昳丽之色,乌发揉乱,喘息点点,抬脸仰视着他,眸中湿润迷离,纤细的腰肢不由自主抽搐着,连带整个身躯也跟着微微颤抖,如若雨夜经雨珠拍打过后的梢头梨花。
“再救救李萼。”
贺兰香声若游丝,每咬一个字都要蹙一下眉头,却还努力抬起脸,恳切地看着面前男人,“就当是看在我的面上。”
谢折冷瞥着她,“理由。”
贺兰香轻嗤,歪头瞧着谢折,活似一只意识初萌的小兽,瞧着古怪的人类。
“你们男人互相为对方出生入死不要理由,我们女人想帮女人,便非要拿出个理由了?”
她倾去身子,用脸颊蹭了下他的手背,唇瓣浅浅擦过跳跃滚烫的青筋,嗓音软到能捏出水,“好谢折,求你了。”
谢折呼吸骤然发沉,一把抽回手转身便走,生怕再待一刻便会重新上榻,决绝的狠话抵达唇边,变为模糊动摇的三个字:“我尽力。”
入宫
脚步声消失在霜白月光里,似乎沾了主人的秉性,冰冷又干脆,不带留恋。
房中余味未消,玫瑰香气浓郁靡丽,是盛开到极致才会有的馥郁。
贺兰香的腰肢还在微微抽搐,抓紧被褥的指尖不自禁痉挛,因喘了太久,双唇干燥,柔软舌尖便自口中探出,舔舐干燥的唇瓣。
她撑起身体,艰难张腿下榻,两腿一步一哆嗦,仿佛再多走两步,她整个人便会碎了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几案,她端起那盅早已凉透的玫瑰茶汤,仰面一饮而尽。
嘴角溢出的汤水顺着她的下巴脖颈滑落,带起冰凉连串的颤栗,她抖了下身躯,汤水汇聚脚踝,宛若六月絮雨。
喝完水,丢掉茶盅,她伏在案上,大口呼吸喘息,耳朵里是谢折方才不清不楚的三个字:我尽力。
尽力就好,他的三分力,足以抵旁的十分力。
贺兰香如今别的不清楚,对谢折的力气是大有领悟。
*
睁眼日上三竿,王氏在花厅等候多时。
贺兰香匆忙赶去,着了身杏花白的衣裙,粉黛未施,髻上只簪了根素簪,一派素雅清淡,格外惹人生怜。
她为王氏斟茶,眉间懊恼:“怪侄媳贪睡,害得婶母多等,往后绝无下次了,细辛春燕两个蠢钝的丫头,竟也不知将我叫醒,好接待婶母。”
王氏笑道:“是我不许她们搅你清梦的,我都听她们说了,你这两日夜间害喜厉害,常常被折腾的一夜难眠,真是苦了你了。”
贺兰香略怔了神,耳边浮现昨夜木榻咯吱闷响和男子粗沉喘息,斟完茶水,手不由抚上酸痛的小腹,轻轻按揉着道:“婶母说的没错,是很能折腾呢。”
王氏宽慰:“初为人母便是如此,尤其刚上身时,最是难捱,我当年初怀忠儿便是这样,前两个月,清晨没有一日不曾干呕,还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后来再怀姝儿便好过许多,不曾害喜,身子也健朗。
身边人有说是一回生两回熟的,也有说,是因孩子男女而定的。”
王氏声音低了许多,附耳过去:“若按后者的说法,我瞧你这样子,想必腹中定是个男胎。”
贺兰香便笑:“婶母言之过早,不到临盆,这些哪能说得准。”
王氏点头:“这倒也是,瞧我,单说这些没影儿的,险将正事给忘了。”
贺兰香眼带诧异,看向王氏。
王氏抬了下手,随行婆子便将一名盘髻布衣的妇人领上前。
妇人看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衣着整洁,容貌端正,气度还透着股子恬静,不同于寻常人等。
“这位是我特地为你请来的吴娘子,”
王氏道,“吴娘子精通医术,尤善妇人内症,郎中们再是高明,到底不如咱们女人最懂女人,有她在你身边帮衬,我自是放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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