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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颈间落下丝丝凉意,傅思漓懵然抬起头,只见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夜幕漆黑,如棉絮般的雪花轻飘在空中。
她的眼眸顿时一亮。
竟然下雪了。
然而还没等她好好欣赏雪景,余光就瞥见身后的地面上,除了她自己的影子之外,竟然还有一道影子。
光看地面上的倒影,对方身形颀长高大,是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天,她好像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跟着似的,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不安感。
傅思漓心里有些发怵,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影子也跟着走得更近。
冷飕飕的风灌进衣领,□□着的小腿也浮起了鸡皮疙瘩,刚刚初雪带来的兴奋感刹那间荡然无存。
确认了对方的确是在跟着自己后,她的心跳霎时间加快,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刚想加快脚步,却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里。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靠近,傅思漓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已经摸上了手机两侧的开机键,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到了防身用的电击棒。
听见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传来,她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些,计算着逃跑成功的几率。
转身的刹那,她刚拿着电击棒伸出手,手腕就被对方轻松扣住。
恰巧这时,高跟鞋绊到一颗小石子,傅思漓一个重心不稳,惊呼声在唇边还未发出,腰就被人揽住,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鼻翼间弥漫开清冽好闻的冷杉香,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后,才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心脏顿时重重一跳。
她眼睫微颤,随着视线缓缓上移,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
裴时隐今天穿的是正装,外面一身黑色大衣,剪裁勾勒出宽阔挺括的肩线,路灯的光线在他冷峻的面容投下暗影,每一寸的光影都落得恰好。
四个多月没见,他的轮廓更加深邃,一双丹凤眼随了他父亲,眼尾狭长,而那双漆黑疏冷的眼眸底,此刻正倒映着她茫然无措的表情。
男人掌心温热,牢牢扣住她的腰,璀璨晶莹的雪花堪堪落在大衣肩头,顷刻间融化,光影幻动间,给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手中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却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电击棒,嗓音低沉而磁性。
“上来就谋杀亲夫,你想继承遗产?”
宾利平缓驶入城市的车流中,车内暖意盎然,将窗外纷飞的雪花尽数阻隔。
傅思漓惊魂未定地坐在后排,心脏还在胸膛里砰砰跳着。
她忍不住扭头看向身侧的人,语带控诉:“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叫我?”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什么叫谋杀亲夫,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裴时隐侧眸看她一眼,轻描淡写答:“忘了。”
“”
几个月没见的塑料老公突然从天而降,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而裴时隐话不多,自小便沉稳,现在更称得上是冷淡寡言。
傅思漓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余光却止不住地往身旁瞟。
男人容貌依旧,只是似乎是比上次见时瘦了些,侧脸线条更加立体,冷峻而矜贵。
两人是在一年前领的证,因为某晚发生的意外,只领了证,并没有公开办婚礼,傅思漓还没毕业,只能继续留在美国上学,而裴时隐也刚刚接手裴氏集团不久,两人因此分居两地,领证后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准确来说,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意外导致的,从一开始就注定聚少离多。
她才刚决定下次见面提离婚的念头,他就真的那么快出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上天都在暗示她,应该快点结束?
傅思漓不想先低下头,决定把沉默是金四个字演绎到底。
包包里的电话铃声忽而响起,打破后排诡异的寂静。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接起,是应檀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还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应檀火急火燎地开口:“我刚刚听人说在酒店门口见到裴总了?我才下来人就不在了。”
“嗯。”
听出她一反常态地惜字如金,应檀敏锐猜到不对,八卦问:“你现在和裴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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