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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丽娘同样沉默了几瞬,然后握住母亲发冷的指尖,回答她说:“没有恨过,但是无奈过,现在也都好了。”
怎么能恨她呢?
以娘她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来看,以娘她对于生存环境的认知来看,女人的后半生,就是跟婚嫁挂钩在一起的,没有亲生骨肉的女人,就是没办法安享晚年。
她有偏激的地方,但归根结底,终究是为了女儿好。
这是一种结构性暴力,无法确定施加暴力的主体是什么,当然也不能将罪责全都归咎在一位母亲身上。
费氏听她说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把将她搂住,颤声道:“儿啊,别怨娘,娘怕你以后后悔啊……”
姜行反手环住母亲的腰身,手掌温和的抚着她的背:“娘,快别惹我掉眼泪了,今晚上把眼睛哭肿了,明天上妆不好看。”
“我糊涂了。”
费氏听罢赶紧把眼泪给擦了:“本来就不算漂亮,又是二十五岁的……”
姜行:“娘,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老女老女老女,没完没了了!
我明明才二十五!
费氏瞬间破涕为笑:“好,娘不说了,明天要嫁人呢,得漂漂亮亮的……”
……
明明是要成婚,第二天姜行却还是睡了懒觉,费氏原本想叫她起来的,转念一想,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又舍不得,坐在床边看了女儿半天,这才放轻动作,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杨氏早就将姜家内外诸事都捏在了手里,这日天还没亮,就跟丈夫起身操持,今日府上要来的宾客,迎亲时候的具体流程,厨下该备些什么样的菜式,戏班点哪几出剧目……
等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又使人往姜行院子里去忙活,先去沐浴,再行更衣,全福人梳头,再之后就是开脸,一整套流程下来,别说是周遭的人,连姜行这个自始至终坐在梳妆台前的人都有些累了。
外边不间断的有人前来报喜,一时是某位宗亲前来道喜,一时是哪位勋贵前来道喜,等到侍从来禀,道是阳信长公主前来道贺的时候,内室之中不由得静默了几瞬。
阳信长公主,就是那位钟情于裴仁昉、至今未嫁的皇室公主啊!
说起来,她比姜丽娘还要大一岁呢!
费氏心头一突,唯恐女儿的大好日子被人砸场,又暗暗庆幸姜皇后早早到此压阵,有她在,任什么长公主也翻不出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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