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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床榻上一直颤抖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她拉住时瑾初的手,让时瑾初不得不将心神放在她身上,她抬起有些苍白的脸,颤着声说:
“皇上……是嫔妾自己身子不中用……不关良妃娘娘的事……”
一句话,她说得格外缓慢。
她杏眸还含着泪,脸和唇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似雪一般,身子仍在细微颤抖,却是强撑着替良妃说话。
时瑾初垂眸看她,抚了抚她有点凉的侧脸,心底涌上一点不舒服。
他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按回床榻上,语气淡淡道:
“好好休息。”
邰谙窈闭眼,她没去看良妃复杂的情绪,她艰难地将自己拖出自厌的情绪旋涡。
她不是替良妃说话。
她发病本来也和良妃没关系。
甚至,是她毁了良妃好好的生辰,她看得清楚,皇上本是特意来陪良妃过生辰的。
——全被她搞砸了。
病人自己都这么说,其余人再说什么都是别有居心,何美人撇了撇嘴,可不觉得今日一事是什么意外。
她忽然对仪美人生出了点同情。
再是生得美貌又如何?还不是沦为棋子,纵使被欺负得发病,也只能独自咽下苦楚,还得替人作保。
闻乐苑得了消息,绥锦立刻带了曾经的药方赶来,李太医根据曾经的药方又重新开药,避免有忌讳,宫人也终于煎好了药,一碗安神药灌下去,邰谙窈病情渐渐恢复稳定。
她有点不安和忐忑:
“都是嫔妾不好,让皇上和诸位娘娘烦心了。”
时瑾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皇后安抚了两句,也知晓今日本来是良妃的好日子,皇后很快带着妃嫔离开。
皇上有恩典给良妃摆两桌庆生,但那是晚宴,这时候没必要留下给良妃添堵,只是闹出这种事情,恐怕良妃也没心情过什么生辰了。
皇后在离开前,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床榻上虚弱的女子。
她一时间也有点分不清女子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不论如何,今日仪美人总是得了皇上的注意和些许怜惜的。
这宫中女子博人眼球的手段颇多,也不知这位仪美人是不是其中一种。
邰谙窈也很快被抬回闻乐苑,晚上蔌和宫的庆生她也没有去,她只是安静地卧在床上,殿内只点了一盏很浅的灯。
今日一事,唯有绥锦窥探到了些许内情。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替主子掖了掖锦被,低声道:
“主子,睡吧。”
邰谙窈睡不着,在蔌和宫的一碗安神药让她睡到了晚上,她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忍不住地想白日的事情。
许久,她扯了扯唇角,浅淡的月色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映出她寡淡至极却又格外昳丽的脸色,她问:
“我是不是很可笑?”
绥锦打断她:“主子!”
她不喜欢听主子说这些锥心的话,她听得心疼难受,绥锦轻声道:
“这不是您的错。”
邰谙窈反问:“怎么不是?”
“我搞砸了她的生辰宴,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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