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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又脸色微冷,云永寿和赵叶自寻死路,与她有什么关系?
宋桂英失魂落魄,乍然听到云秀兰的话,强打起精神,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她,斥了一句:“胡说八道什么?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云秀兰动了动嘴唇,想反驳,但看着宋桂英疲惫的神情,到底是没敢再出声。
宋桂英定了定神,下定决心般说道:“秀兰,看着你哥嫂,我去一趟十里庄。”
云秀兰手里的水盆险些掉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急声制止道:“不行娘!
咱们云家庄近来不太平,总能听到枪炮声,万一碰到土匪和东瀛兵怎么办?”
“我不去,难道看着你哥嫂死?!”
宋桂英声音有些凄厉,满嘴的苦涩。
家里的银钱全都买了粮,眼下粮食吃完了,银钱也花完了,上县城找工作还不如上山挖草根,可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真是能把一个家给生生拖垮了去。
云秀兰看着炕上不省人事的云永寿和赵叶,又看看站在门槛边,如同一个野孩子的云小天,心痛如绞,今天发生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了。
云永贵攥着拳站在一边,神色痛苦。
宋桂英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出门,刚走出两步,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抓住了。
云楚又眼睛黑的纯粹,望着宋桂英道:“娘,我和你去县城。”
她倒不是心善,像云永寿这样的人,死了她连眼睛都不会多眨巴一下,只是,宋桂英确实是个好母亲,两块大洋本就是给她的,算是她占据这份身体的回馈了。
宋桂英察觉到手心中的两块大洋,脑海中嗡了一声,原本紧绷的一根线倏的断了,捂着唇哭出了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酸意翻涌,心疼的厉害。
云楚又看向云秀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给我找一身你的衣裳。”
云秀兰一怔,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云楚又抿唇,耐着性子道:“衣裳,给我找一身你穿的衣裳。”
云秀兰眉头倒竖,眼中蕴满怒火,刚欲破口大骂,就听宋桂英哑着声音道:“去,去给你妹妹找身能穿的衣裳,要厚实点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重重放下水盆,转身进了侧窑。
云楚又跟了进去,看着云秀兰在红木箱笼里翻来翻去,半晌,才寻出一身略小一号的短袄和棉裤,犹豫了一下,还是扔在炕上:“这是云秀禾的。”
说完,也不等云楚又说话,就阴着脸出去了。
云楚又利索脱下身上的丝绒质感的冬裙,套上短袄棉裤,不论袖子还是裤腿都短了一大截,显得不伦不类,好在她里面穿着毛绒内衬,倒也不冷。
这短袄棉裤虽说也是补丁摞着补丁,但洗的很干净,透着股阳光的味道。
云楚又动作麻利的把冬裙叠好,抱在怀里出了侧窑:“走吧娘。”
宋桂英看了看云楚又身上的衣裳,想说些什么,可也知道家里拿不出新的衣裳了,只能憋着口气点了点头,两人匆匆出了门,云永贵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云秀兰站在门边看着三人消失在夜色中,不解的小声喃喃了一句:“云子清是怎么回事?咋和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搁以前,她能拿出钱来给我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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