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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嫁衣冗长,衣摆垂在床榻,榻上也扑满一层,一不小心在旁边用力扯动,便会叫人身形不稳。
好在盈月眼疾手快,避免了大庭广众之下二人倒在一块的场面。
杨灵籁微微伸着腰想要坐起时正巧与吕献之四目相对,二人短暂停留些许,她已经能稍稍闻到对方脖颈处的皂角香,甚至还有一种书卷气,并不浓郁,泛着淡淡的清香。
霎时的心猿意马之后,就是冷淡如冰。
那双澄澈的眼里明明就映着她,可对方呼吸未乱,便是在下意识的动作上都冷冷清清的,丝毫不受所谓暧昧裹挟。
也是,这人就跟个木头似的无趣,干什么都是旁人拉了才动,支一支动一动,说的就是他。
这时,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喜嬷嬷突然敲开了门,她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前两位手里端着一缠丝玛瑙盘,里面摆着四色干果,有红枣、栗子、桂圆等,这些都是撒帐要用的物什,微微俯身朝着几位姑娘请示,也算是提醒。
“已是到了吉时,还烦请各位姑奶奶们,撒帐添喜。”
十一妹不愿,刚想要拒绝,谁知下一刹那,几乎所有的人都主动抓了一把,呼吸间便已经洒在了二人身后的帐子里。
大喜之日,她们便是敢闹,也不敢去触了王夫人的眉头。
喜嬷嬷嘴里随之说着吉祥话,倒显得屋子里异常热闹起来,而原本站在一处的曲漱玉,早已不见人影。
送走了一群来闹事的姊妹们,这新婚流程便也愈发顺了起来。
二人各执一杯,合卺而酳;随后便用饭,讲究要先吃黄米,再饮肉汤。
饿了几乎一整日的杨灵籁已然忘记自己刚才在气什么,虽那嬷嬷在旁一直说够了够了,但那肉汤却是一点没剩全都进了肚子里。
喜嬷嬷瞧着空碗心中惶恐,只是也不敢在这多呆,忙去寻了这项脊轩的管事婆子来。
杨灵籁一开始是不知这老婆子是要做什么的,待先是盈月被吩咐给她去了吉服,后又被按在桌前抹了一堆的东西,之后便是洗漱一条龙。
她清晰的看见吕献之想往斋室走,想来是想独坐一会儿,可却在老嬷嬷的吩咐下被簇拥去了后屋连通处的浴堂。
吕献之长到如此年纪,这屋中的任何事竟还由不得他独自做主。
杨灵籁换好中衣,按着这嬷嬷的规矩,躺在了床外侧,而里侧自然是留给吕献之的。
待盈月等一众侍女都被吩咐下去,留下微微一点烛光,整个屋子里便只能听清些许凌乱的呼吸声。
两人各自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不越界半分,被子也是各有各的。
床幔落下来,更显得榻上模糊不清。
良久,门扇外响起几声催促的叩门声,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杨灵籁不太想动,今日忙活了一整日,偏偏还只用了一碗肉汤,就这些还是从那喜嬷嬷的手里抠出来的,若非是精力不够,单这人敢半夜敲门,她就能上去给人呼一巴掌。
可她不动,明显吕献之那个二愣子更不会,心里不知叹了几口气,有气无力的问了句。
“你行吗?”
男人不能问行与不行,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所以她想用这个法子刺激一下这位仿佛魂丢了的吕公子。
谁知又是一连串的默声,她有些绝望,破罐子破摔地便从被里伸出两只胳膊来,往左一搭,整个人带着被子翻身,便直接压在了人身上。
两只手撑在两侧,距离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杨灵籁很是精准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瞬的涣散,随即他就像是强制反射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冷淡的模样散去,多了几分慌张,就像是一张白纸上多了丁点不同的底色。
她扫了扫自己的姿势,又看了看对方牢牢保住自己胸膛的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愿意?”
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抱胸的姿势越发紧张了。
杨灵籁正色,“说好了,我不是惦记你的美色,是那嬷嬷催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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