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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所言有又错漏之处……”
见她满眼不信,执意翻着白眼瞧他,吕献之第一次觉得脑壳发晕发疼,语无伦次地解释。
“并非会弃你于不顾。”
杨灵籁哼哼唧唧了许久,嗓子累了才停,也没再逼着人说什么不选父母却选她的话,她还没那么脸大,生养之恩和一个坑蒙拐骗自己的娘子,孰轻孰重,也太分明了些。
“郎君,坐回去罢。”
“三娘就是想跟郎君道个谢,昨日在母亲那帮三娘说了话,并未一味的遵守孝道,一叶障目,虽是受了些难,好歹也过来了。”
“我……没做什么。”
“我说,是你帮了,那就是你帮了,怎得这般多嘴!”
杨灵籁不耐。
“……好,是我帮了。”
吕献之看人脸色,默默认下。
脸皮厚
跟人斗了会儿嘴,盈月便将方荔请来了,毫无例外,确诊风寒。
“方医士,你行走在外,同是为二房办事,不知可否透露,母亲那边如何?”
静鹿园那边嘴塞的严实,到这会儿还没消息传来,想必是冯氏有心不叫旁人知晓。
方荔似是没听到这一问,手上依旧忙着理自己的宝贝药箱,顺带讲了医嘱,不外乎是少贪凉,多饮热水,按时熬药吃药,临到头还添了句,“忌怒忌燥。”
四个字狠狠戳中了杨灵籁潜藏的记忆,嘴角轻扯了一下,嗤笑出声,“方医士原这般看重我这张脸,既是次次都要警醒一次,若不往后便日日来我这项脊轩请平安脉,也是叫我安心,否则夜夜梦魇自己成了半老徐娘,实在心有余悸。”
眼神已然是斜看到天上去,叫方荔心中一抖,都是给人办事,她便是守在药方日日称药做苦力,都比来这大娘子一处强。
同为女子,她已是觉着自己性子离经叛道,可这大娘子比之她更胜一筹,不冷不硬的给你挑个软石头,比背后小动作都心揪。
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吕献之,知晓他不爱多话却秉守礼数,对待自己大娘子总归该更约束些。
“夫人之病,在心,不在医,纵使在下风雨不断来此,也不如想通来的一针见血。”
“那可怎么好,偏偏近来染了风寒,昨日睡时就觉心思不宁,今日把方医士请来,只是见着你,就心宽不少,自身病自身知,本夫人便觉着若是方医士在,有益于心。”
杨灵籁捂着胸口,原本还颐指气使的态度,如今反而成了诚心求医,叫方荔瞪圆了眼,只是管去看吕献之。
见人如此对吕献之寄予厚望,她也没勉强,主动问了一嘴。
“郎君,三娘这病来的凶猛,昨日与你同睡时,难眠异常,今日晨起分明亦是清醒却睁不开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病的重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局外人的吕献之下颌线开始绷紧,朝她看了一眼后,眉宇都皱了起来。
病重不重,肉眼可见,只是轻微,可未免会有引发急症的可能,她因他受病,又亲手照看,如今也只不过是想求一个心安罢了。
左右思量之下,他开了口。
“还请方医士,能暂劳累几在此日,……下月可去账房多领些银钱。”
他本是想直接以金子烦人留下,可间或想起如今他们已然是仅有月例而月不敷出之人,只能以空头许诺留人。
方荔傻了,这人到底方才听没听全,他的大娘子哪里是需要医士,分明是想平白探听消息,未曾如愿以此相逼呢,他竟然还在这一本正经替人忧心忡忡。
吕献之确实没怎么听,一心沉浸在方才自己气到了人,只品了这后面几句。
方荔抬头就见一旁杨灵籁笑意盈盈,如同胜利凯旋的模样瞧她,顿时心情如同嚼蜡,九公子娶了这么一个心眼比针尖都微小之人,读了那般多圣贤书的脑子里,怕是日后得给搅成浆糊,二人之间,低人一等,低人一等啊。
可再怎么恨朽木不雕,自己的小日子还是得过,没了法子,只能垂头认了,合上药箱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
“夫人那,是由张老医士所看,在下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脉案,确是有心疾,至于其他,一概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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