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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羞赧全都变作桃红胭脂,晕染在我的脸颊上。
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试图用装睡来掩盖。
他总是能准确捕捉到我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把我往上提了提。
我只好攀上他的脖子来获得些平衡,他喉间随之溢出一声轻笑。
真是过分!
那座屋子越来越近,我清楚地看到门前的栅栏敞着,里面的花圃里种着些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旁边草棚里的灶台上堆放着一摞碗筷和一个陶瓷花盆,点缀着紫色的小花,生机盎然。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立刻就和他拉开了些距离,脸颊的红晕早已消失得干净。
我佯装咳嗽了几声,没去管他,径直往里走。
里屋里传来些动静,昏黄油纸做的窗布上浅浅的人影显现出来。
破旧木门上裂开了几条缝隙,几缕阳光从外面偷溜进去,还未来得及窥探,就被猝然打断。
“小姐!”
秋南像是一阵风,直直扑进我的怀里。
她的手紧紧箍住我,这么些天的思念和苦楚化作眼泪杂乱无章地碎落在我的衣衫和脖颈。
我长舒了一口气,却也任由她抱着。
我的这两个小丫鬟啊,惹人稀罕得狠呢。
“阿满。”
粗布麻裙,黑檀木作簪,她嘴角颤抖着想要扯出一个微笑,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她在门前等我的那个晚上。
秋南松开我,祈望也侧身给我让道。
屋子里的她始终背对着我。
我犹豫着不敢往前,只想着离谢晚要近一些,可我身子还没挪到他身边,他面上就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然后他牵住我的手,带着我跨进了门,那我只好打量起这间屋子里来。
厅堂有些拥挤,角落还堆了一些杂物,矮桌上同样有个陶瓷窄口花瓶,斜插着几株雏菊,有了些颜色。
谢晚约莫能看出我的心虚,从花瓶里扯了一株雏菊出来递给我,我也没敢伸手去接,只好接着用眼神示意他去帮我试探试探。
一声叹息之后是我的名字,淡淡的忧愁萦绕着整个屋子。
“阿满。”
我像是干了坏事被抓包一样,条件反射地拽过谢晚的袖子,躲在他身后:“嗯。”
“你长大了。”
我拧着谢晚的袖子,揉搓着,依旧支吾道:“我十七岁了。”
谢晚隔着衣袖反握住我的手,眼底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我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这样的近的距离我才觉得心安。
“阿满,你真该去当个算命先生。”
她终于转过身来,却没看我,平日里被温柔可亲填满的眼睛,此刻是我从未见过的清醒冷静,“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你也敢乱想。”
谢晚捏了捏我的手算作安抚,轻轻开口道:“舅母。”
她这才把落在门外的眼神移过来,带着熟悉的淡然,嘴角也漾开柔和的弧度:“我是赫连舒雅,金梧曾经的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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