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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冬腊月待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周身被暖烘烘包围,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
可若是心无杂念,却是一件美事,但若是疑虑缠心,可就不是一件身心舒畅之事了。
李若水翻了个身,脸朝外躺着。
桌上红色的蜡烛已燃了一半,蜡液顺着柱身流淌,堆积在一起,形状各异。
“丞相一生未娶,膝下无子,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曾说过,若是他此生若是有子嗣,希望能如我一般身在江湖,恣意潇洒的渡过这一生,而不是困在这危险重重、人心难测的朝堂。”
“丞相待我极好,应当是将对子女的情,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师兄后面的解释虽然说得通,可他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这时,呼啸的风声陡然变了调,虽然只是一瞬,可李若水知道,有人进了东院,而且,这人还不是从正门而入,而是使了极快的轻功,一闪而过,消匿在风中。
如此之快的轻功,他的脑海中猛地蹦出那夜在刺史府出现的黑影,一个挺身起身下榻,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外袍和靴子,取下断肠剑挂在腰侧,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发丝随着寒风起舞,在脸上不断跳跃,寒气蓦地入体,李若水不自觉拧了拧眉。
院内空无一人,仅有两间房内燃着烛火,他回身轻轻关上房门,步调轻缓,踏进院落,边走边环顾四周,仍是没有任何发现,就好像是他方才听错了,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
今夜的天空无半点星子,黑压压一片,着实压抑。
李若水放下警惕,准备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他看到顾长清房间的纸窗上人影晃动。
师兄这么晚了,居然也未歇息。
正打算上前,房门从里面打开来,顾长清见他站在院落中间也是一愣,他正打算开口询问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就见到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顾长清身后。
那人瞧着四十岁上下,温润如玉,身形挺拔,比顾长清高出些许,虽然那张脸瞧着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可那双眼,却如鹰眼一般,精准将他捕捉进眼里。
“师弟,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李若水挪开视线,咽回想问的话,眼尾上扬,
“丞相府的吃食着实美味,贪嘴多吃了些,肚子难受得睡不着,出来溜溜食。”
说着,他的手搭在肚子上,揉了两下。
“吱吖。”
又是一道开门声,李若水回头,季无常立在门前,先是朝他温柔一笑,随后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风似乎刮得更大了,就连腰上的断肠剑也在颤栗。
他也回过头,一瞬不瞬注视顾长清身后的男人。
顾长清笑着侧身,“师弟,这位便是丞相。”
闵朗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站在门檐下的灯笼旁。
“李若水?”
男人的声音如面容一样温润。
李若水应道:“正是在下。”
“闵管家同我讲时我还将信将疑,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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