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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郁说着说着,语气从低沉突然激昂,如同发现惊天秘宝般振奋,"此等异常,对医者可是珍贵非凡的经验,此恶虫与蛔绦多藏于肠子不同,在恶虫疾中更是全新的发现。
"
庞郁见梁予馥还是忍不住弯着腰干呕,如被泼了冷水般一阵失望,"你若是真不适,便出去歇着吧!
"
滚滚而动的犯呕,让她飞奔了出去呕吐。
一股脑剧烈呕吐,翻天覆地倾泻而出,吐的她有些腹部微酸,头晕目眩。
吴槐见梁予馥如此难受,关心了她几句,也知晓常人本就难以忍受庞大人的要求,更是体贴的把身上的帕子递给她,"真受不住,别逞强,大人不会怪你的。
"
梁予馥接过吴槐的帕子,她仰头说了句谢谢,才俯低身子调整气息,稳了稳自己的心志。
就算大人不会怪她,她还是想再努力的试试看,她为自己打气,"放松放松,当成平时替母亲处理从猪肉贩子买回家的猪肉便是。
"
她握紧拳头,什么都不想的又转身进帐。
来到庞郁跟前,她尽量屏息不多想,"大人,我来帮你记录。
"
庞郁诧异,本以为她出去就不会再进来了,语气依然寡淡,"记下,周糠的五脏里的心肝肺,全有恶虫形迹。
六腑稀少,脑户存有,腹肚背上均有两叁处红曲纹,四肢瘦枯,瘦弱饥渴,状似长期营养失调。
"
庞郁叨叨絮絮,手中薄刀未止。
开头颅时,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头颅给磨切开来。
脑浆如同豆腐花,表似完整,恶虫罕迹。
近眼珠凹陷之处,存有少丝恶虫。
梁予馥还是忍受不了,她边写边呕也必须咬着牙,把这查尸录事给硬着头皮写完,其间若有写不出来的字,便持笔发抖着以圈号作记。
子时一过,庞郁拿浆水封于周糠的颅骸,细细的把肚皮缝合而上,在抹以蜂蜡,光滑其表。
事毕,他扭头看了梁予馥一眼,嘱咐着,"过来一同给亡者上香。
"
梁予馥接过香枝,同庞大人一起向尸首拜了叁拜。
祭拜完后,庞郁让她出去的声音,如同天界的乐音,动人的很,"你先出去吧!
我还得做最后的整治。
"
梁予馥眼见能离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她松了一口气,收好写满的纸页,连离去前的作揖,双手都畏畏颤颤的发抖,才转身而退。
步出存尸帐时,她脱下面巾,素围身,洗净了双手,才发软的直跪倒在存尸帐的沙土之上。
下衫衣摆被泥土弄肮,她也无所谓了,只是恍惚的猜想,刚才的骇人之事或许只是她夜里的梦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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