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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我是道歉来的,听说应清这小子惹你不高兴,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他就是太心急了。”
沈荠招呼张婶坐下,“陈公子所言想必张婶也是觉得,其实……”
她心里明白,现在这条街巷里大多都对此种行径嗤之以鼻,在他们眼中景安只不过是使了点卑劣手段来在叶亭贞面前露脸而已,此种做法真是丧尽天良。
他们觉得连赈灾款都要贪墨的人,定然要凌迟处死,只是叶亭贞心善留了景安一命。
真与假,善与恶,颠倒黑白。
沈荠抬眸看了眼西厢,被纱窗遮挡,只能看到树影绰绰印在上面,投成一片墨绿色的影。
“我哪里懂得那些东西,这些年你一个人如何撑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
你与应清虽然不是从小到大的缘分,但是也是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他那性格你也知道,就是没啥心眼的孩子,他说话直,姑娘别怪罪。
只是咱们关上门来,安生过日子行吗?”
沈荠心中怆然,她明白张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这些年没少接济她,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在心里经过千回百转的,逼不得已才说的这番话。
她的意思沈荠听明白了,只能摇摇头,“对不起张婶……”
张婶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将菜篮子直接推到沈荠面前,“等应清科举过后,我们就打算举家搬迁了。”
这话说的突然,沈荠怔然,“搬家?”
“是啊,过几天春闱,应清都替我看好了,在城西头寻了处宅子,这些年守着菜园手里也攒了些银子,想做点别的小买卖,种菜太辛苦。”
虽说集市上卖菜小贩不少,但张婶种的菜却比一般的要新鲜许多,还得种类丰富,因此回头客也多,但张婶一人又是卖菜,还得主持家务,闲暇还得侍弄蔬菜,确实忙不过来。
沈荠想着也是,陈应清高中,张婶也就熬出了头,定然不能再住这条巷子中,她估摸着这里离城西的距离,想着若是去看望张婶,还得雇辆马车才行。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瞧您。”
春风桃花摇曳,树影婆娑,停留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三月底,春染文章,绿茵浅淡,众举子翘首以盼的科举正式开考。
汴京城内熙熙攘攘,考生们挥洒墨汁,多少锦绣文章挥就。
沈荠不紧张景安这次考试,她一向觉得他淡定,想必也是十拿九稳。
倒是隔壁张婶一直在院中踱步,步子很急切,连沈荠都能听到这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她索性去了张家院子,和张婶一起等。
“我也不知道,这心里堵的慌,从今早起来眼皮子一直跳,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张婶满脸焦虑,攥紧了沈荠的手。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明明就是科举最后一天,这种不安情绪上升到极点,张婶的手竟然微微发凉。
沈荠安抚着轻拍她的手,试图给她传递些温度。
“陈公子满腹经纶,又饱读诗书,定然能得偿所愿,您就放宽心吧。”
又放下她的手,给张婶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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