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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扔出院子,还要扔出侯府,扔出汴京,把人扔回属于她的脏兮兮的穷乡僻壤,这才解恨。
杨沛云从小被姐姐们打到大,被扯头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熟练地抬起头,顺着林琼芳的动作,让头皮的疼痛舒缓些。
在充满恶意怨念的叫骂里,她面上是面无表情的麻木。
原来富贵迷人眼的汴京也是如此,这儿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似舅母那般好说话的,腹黑淡漠的陆怀泉是,刁蛮任性的林琼芳也是,这人人向往的汴京城,也是有她熟悉的刻薄在的。
杨沛云想,怎么自己到哪儿都躲不过被欺凌的处境。
是不是哪里都不属于自己,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就只配茍延残喘得活着。
她闭上眼,彻底放弃了挣扎。
左右争不过林琼芳,自己也没力气再挣扎,倒不如省点力气,就像过往十二年每日经历的那般,隐忍过去就是了。
但是头顶撕裂的疼痛并没有再继续,反倒传来林琼芳痛呼的声音。
“啊!
表哥……”
杨沛云猛地睁开眼,眼底都好似有了亮光,她抬头望去,陆怀泉正站在二人面前,面无表情,却无端显得阴沉可怖。
他钳住林琼芳的小臂,生生让她停了手上的动作。
看得出用了不小的力道,林琼芳整张脸都痛得扭曲。
她眼泪哗哗地求饶:“表哥…哥哥,你要为这个贱人打我吗!
姑姑那么疼我!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
!”
啪——
林琼芳话都没说完,陆怀泉已淡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直将她打得偏过头去,唇角出血。
“林琼芳。”
陆怀泉的声音淬了冰一般,森森寒意:“谁准你进西苑的?”
“我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林琼芳被打得发蒙,她捂着已飞速红肿的脸,原地愣了片刻。
倏地大哭,抬头尖叫喊道:“我连进都不能进,你却让她住进来!
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
t我才是你最亲的妹妹!
她算什么!”
“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
!”
崩溃的控诉,失控的叫喊,望向陆怀泉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怨怼,凝聚成破碎的泪光,坠落下来。
林琼芳已然情绪失控,她对着陆怀泉又哭又喊,歇斯底里,但对面那人却始终神色平淡,就连眉头都不曾蹙过半分,一直保持着冷静与清醒,垂眸望着她发疯。
杨沛云知道,陆怀泉好似在听,其实都没有听进去,他眼底的疏远与不耐像临川初春将化不化的冰层,只需打破假象,便是万劫不复的寒凉。
“身为闺阁贵女,最是要娴淑明理,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这般蛮横无理,来人。”
陆怀泉冷冷开口:“将林琼芳送回林府,闭门思过一月,不准出府。”
林琼芳身边的小厮恭敬称是,压着尚在哭喊的自家姑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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