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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阵涩意消失,杨沛云才敢垂下僵硬的脖颈。
如果有什么对不起刘渝的地方,明天跟她道个歉吧?
杨沛云有些委屈地想,道了歉总不能再欺负她了吧?
第二日。
望着被抢走的文章,杨沛云被按倒,有些震惊地失神。
两个有些膀大腰粗的姑娘,估计是刘渝的同伴,一左一右地钳住她的胳膊将人死死地按在石桌上,杨沛云脸颊贴着桌面,冷得她颤抖。
她眼睁睁望着刘渝悠闲地上前,粗鲁翻阅着她的书箱,找到她的文章,在手中翻了翻。
杨沛云瞠目结舌:“你,刘渝,你到底……”
刘渝将文章卷成卷,侮辱性地在她脸侧拍了拍:“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吗?小蛮子。”
说罢,便在杨沛云惊慌的视线中,再一次将纸张撕了个粉碎,随手扬到了手边的池塘中。
她的心血,表兄的心血,化作纷纷扬扬的碎片,被风吹开,四散而落,落入湖水之中,没一会儿便沉了底,犹如她破碎的一颗心,再也望不分明。
刘渝带人离开后,杨沛云仍傻愣愣地留在原地,她安静了许久,才猛地冲下池塘,妄图去捞回属于自己的,属于她同陆怀泉之间夜晚比肩共坐,一同学习的证据。
池塘水并不深,堪堪只到她小腿,但她来来回回摸了许久,也找不到一片残页。
水中纸张就像夏日的飞雪,倏忽落下,便融化消失,再也遍寻不得。
找不回来了。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杨沛云才慢吞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站在冰冷的湖水之中,身前泛点滴滴的涟漪。
陈创等到杨沛云时,激起的怒火已经平歇了,他冷淡地望着一身狼狈的小姑娘:“今日旷课又是什么借口?”
杨沛云原地踟蹰半天,仍是不知如何回答。
“今日的文章,是不是也丢了?”
陈创这几年见过太多仗着家中权势恃宠而骄的学子,他看着一身水的杨沛云,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她旷课去玩闹,课业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头疼地捏了捏额角,厉声道:“去书阁将文章补齐,写完再走!”
杨沛云双眼无神,默默地转身去了书阁重新补写。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统统都是一样。
杨沛云望着再一次化作雪花的纸张,拼命挣扎,脸颊撞在石桌上,磕出一片的青紫。
刘渝望着文章沉了底,才没好气地埋怨道:“不是我说你,你不写或者直接跟山长退学便是了,折腾我干什么呢?”
说完一边扭着肩膀一边离开。
反反复复地折磨,反反复复地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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