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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梁枢带上门,转身往备有热水的浴房走去。
他外出整日,身上的官服沾了些泥污,纵然万般急切,也要收拾干净了自己才肯与人亲近。
闻陶禁不住低笑出声,解了外衣搭在一边,转头看见床榻上被弄乱的被褥,又莫名觉得脸热。
待梁枢回到屋内,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被褥叠的极整齐,闻陶直挺挺地坐在榻边,两手放于膝上,端正地仿佛在听课聆训。
梁枢擦着发梢的水珠,笑问:“是我的床铺不够舒服么,闻将军都不肯躺一躺?”
闻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等你过来呢。”
梁枢放下布巾,站在原地远远地看他,眼里含笑。
山不就人,那只有主动去就山了。
闻陶当即起身上前,拦腰把梁枢抱起来,他走了几步,不高兴地道:“愈发瘦了,胃口不好?”
梁枢顺势搭上他的肩,调侃:“闻将军若早些凯旋,我又何至于此。”
“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
闻陶皱着眉,神色愧疚。
“打趣的话罢了,可不许往心里去。”
梁枢见闻陶真的自责起来,赶忙宽慰,“你能平安回来就已足够,莫说三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等得。”
闻陶把人放到榻上,低声道:“不够。”
“什么?”
“我等不了,也不忍让你再等。”
闻陶伸手抚过梁枢的眉眼、鼻梁、唇角,动作极其温柔。
梁枢覆上他的手,十指交握,“所幸,我们都不必再等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情长久,却仍盼朝朝暮暮。
这一觉睡至次日晌午,梁枢告了假,乐得待在家与闻陶相伴。
梁枢倚着廊柱,捧一壶温热的参茶,看闻陶在院内继续修补葡萄架。
闲谈说笑间,梁枢忽而问起左尹怎么没来。
闻陶挑眉,反问:“你怎的知道他想跟来?”
“我答应了左尹一件事,是他很在意的事情,他自然会急着来找我兑现。”
梁枢并不打算隐瞒。
闻陶又问:“那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梁枢想了想,回答:“今后不会了。”
闻陶点头,“左尹确实说他要一起来夔州找你,却不肯告诉我什么事,我没搭理他。”
左尹此人的才能智谋确实不一般,奈何有那样古怪的脾气品性,是以经过了这三年,闻陶依旧不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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