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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头灯烛明亮,闻陶负手立在堂前,梁枢坐在大堂一侧的椅子上,看着那人被带进来。
“将军,梁大人。”
灰袍青年朝二人拱手行礼道,“属下奉命缉拿此人,现已带到。
其余随行匪徒皆暂时关押在潼川县衙待审,以防走漏消息。”
“褚将军一路辛苦,”
梁枢端着一盏茶站起来道,“先喝杯茶。”
褚晟迟疑地看向闻陶,见他略点了点头,才大步走过去,双手接过茶盏,道:“多谢梁大人。”
待梁枢过来,闻陶一抬手掀去那人头上的黑巾,借着明亮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位“山匪军师”
。
看着尚年轻,大约比闻灼年长两三岁,身形瘦削,身上的黑衣称得脸色有几分病态的苍白,眉目像笼在一团迷雾中,透着一股子阴郁。
狭长的双眼因突然的光亮而微微眯起,这人僵直着身子,抬眼迎上那两道审视的目光,眼底是更加深沉的冷漠阴郁。
“姓名。”
闻陶俯视着他,沉声问道。
这人垂下眼帘,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哑了?”
又转身问褚晟。
褚晟摇头:“一路上都是如此,问什么都不开口。”
“连名字也不肯说,”
闻陶哼笑了一声,“大牢里待上几天,鞭笞丈击、钉驴铁鞋这些挨个儿受过一遭,看你能撑到几时。”
回应闻陶的是越发冰冷乖戾的眼神。
扬手把那黑巾甩回他的头上,闻陶语气不善地道:“押下去。”
一列兵士听令上前,把他押往衙门西南角的牢房收监。
梁枢瞥了闻陶一眼,“我这儿可没有皇城司狱里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吓唬他罢了,不见血的手段一样能让他老实交代。”
闻陶回答。
“看着虽像文弱书生,只怕不是个好对付的。”
想到方才那人凉薄阴郁的眼神,梁枢有些担忧地叹道。
褚晟又回禀了押送路上的事情,三人随后一道往梁枢府邸走。
厨房灶间炊烟袅袅。
闻灼正在饭厅布筷,听见门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扬声道:“做了糖醋鱼,放姜不放葱,”
捏着一双竹筷转身,弯月眼里映出褚晟的身影,“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小灼,”
褚晟十分意外,“你怎的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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