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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虽然已经回府,但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蒋氏对老太太文氏的整寿并不怎么在意,真若按她说得不好越过世子,兄长……文氏能想象得出,自己的寿宴一准很平淡。
这可是自己的整寿,不说富比王公,但他们家也是世袭冠文侯府……老夫人的寿宴总不好无声无息的吧,蒋氏又不是没银子? 文氏气得肝疼,将手中的药瓶掷到一旁,“最不孝的便是她!
连你的爱妾都不如!
瀚哥儿是我养大的,我看比淳哥儿孝顺一百倍,还有七丫头……”
王译信一直默默的听着文氏唠叨,在文氏提起王芷瑶时,他神色微变,淡淡的说道:“她长了一双好眸子。”
“我说得就是她那双眸子。”
文氏喉咙发干,“看人时,冷冰冰的,目光似冰茬子,慎得慌。
你再看看璇丫头,眸子清澈,温暖,被她看着心里都泛甜……对了,璇儿在祠堂反省也是蒋氏做得好事!
璇儿哪里说错了?还不是为了七丫头好?顾三少是好惹得吗?”
“仗着嫡母的身份罚了她,蒋氏没有一点点的慈爱之心,随意搓摩璇儿和瀚哥儿,你就不心疼?”
王译信险些忘了爱女王芷璇还在祠堂跪着……顾三少? 突然,他站起身,吓了文氏一跳,一改平时慢吞吞稳重的性子,“儿子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文氏忙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母亲做寿的事情,儿子片刻不敢忘。”
王译信披上毛皮外罩,“花团锦簇您又不喜,淡雅为好,毕竟咱们家不同旁人,即便宾客盈门,儿子也懒得应付他们,诚心给您贺寿的有几人?”
文氏的脸被王译信气得刷白,细数她的老姐妹,哪一个寿宴不是热热闹闹的? “你以为我缺那份热闹?我还不是为了你们?”
文氏有点恼恨自己的丈夫将唯一出息的儿子教导得目下无尘,不慕‘富贵’。
王译信的心思就没用在仕途上,毫无上进的进取心,高中探花却只在翰林院混日子。
文氏耐着性子道:“多搭上一条线,便多了一条路,你两位兄长在任上已经有五六年了,此番再晋升无望的话,这辈子怕也只能这样了。”
长房,次房,四房为嫡出,文氏口中王译信的兄长指得便是老大和老二。
“大哥他们官职不是挺好?清流御史,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王译信最不耐烦旁人提仕途,权势,“王家儿郎岂能为富贵折腰?母亲,若是大哥想着追名逐利,您可得同父亲说,咱们家不缺吃用,要一堆俗物作甚?”
“……”
文氏被爱子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是一变再变,老四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真当冠文侯府不需要靠山?不需要圣宠? 如果不是侯府处境堪忧,文氏当初怎么会让蒋氏进门并忍了蒋氏这许多年?又怎么会格外看重中了小三元的王王端瀚? 当年冠文侯府深陷巫蛊谋反案时,文氏等人惶惶不可终日,王译信那时还年轻,怕是不记得当时的凶险了……若不是老侯爷逼着王译信接近蒋氏,冠文侯府早被皇上抄了。
文氏气得直喘粗气,指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道:“这就是我最疼的儿子!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呐,一个个都不省心,想升官的儿子没才干没靠山,老四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有宠臣蒋大勇做靠山……他偏偏不肯用心仕途。”
儿子比儿媳更让文氏恼火,郁闷,偏偏她还不能说王译信说错了。
气爹 王译信出门时,漫天的飞雪渐小,外罩锦葛貂裘,身边有墨香等人抵挡风雪侍奉,他不觉寒冷孤单。
若不是心中有事,他更乐意漫步在风雪中,展露迎风战雪的坚毅风姿。
“走错路了。”
“四爷?”
在面前引路的墨香躬身垂手,“您不是去祠堂?”
五小姐王芷璇在祠堂罚跪,四爷平时最疼五小姐,怎会不去看看? 王译信慢吞吞说道:“前面引路,去夫人院落。”
“……喏。”
墨香眼里划过惊讶,按四爷以往的性情,便是顾及着夫人,明面上不肯去看受苦的五小姐,也会去看望被打得一身伤痕的殷姨娘。
怎么突然间,要去看望夫人? 莫非夫人重新得了四爷的欢心?若真是如此的话……墨香等伺候四爷的奴才也得对夫人和七小姐恭敬点。
王译信低声吩咐:“让个人去看看殷氏,今日她受得苦,我心中有数的,至于璇儿……我又让她受委屈了,想来她一惯聪慧懂事,会比王芷瑶更明白我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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