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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打发走这些人,就用尽了程大老爷全部的精力,等回头老族长上了门,敲着拐杖质问他,什么都没定下,连个信物都无,万一路谦考中了,被人榜下捉婿了怎么办?“他是乡试垫底,又不是这一届的解元!”
……路谦既不知道他差点儿间接逼死了程大老爷,更不知道他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全是托了老祖宗的福。
多亏老祖宗裹乱,不然他要是真的考了个解元回来……大概他已经是个有媳妇的人了吧。
不过这会儿,路谦却不是想到这一茬,他只忙着跟各位同行的举人打交道。
同北上赴京赶考的举人供有五位,当然实际上结伴同行的却不止他们这五人。
路谦带了他表哥程二少爷程定康以及随从两位,县学的蒋举人带了一位老仆,另有在省城认识的三位举人,各自都至少带了一人。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随了商队北上的。
可以说是很小心了。
这也是没办法,前几个月为了平三藩一事,还很是闹腾过一阵子。
到了八月里,吴三桂凉了,可正因为他凉了,余下的人愈发疯狂起来。
哪怕这些事情跟他们这些赶考举人没什么关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他们这些细胳膊细腿儿的,碰上点儿事情就是个凉字。
就这么一路上走来,都能看到不少人心惶惶的场景。
倒是把老祖宗给看兴奋了。
在祖宗眼里,吴三桂当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他极是乐意听到这种乱象,也不想想各地一乱,最倒霉的就是无辜百姓了。
不过,举人们多数时候并不聊这些,想也知道会试考题千千万,绝不可能考这玩意儿的。
因此,路谦只一面听着举人们变着法子的夸康熙新政,一面欣赏老祖宗的气急败坏。
讲道理,这年头对大清朝心怀不满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但像他们这般眼巴巴的北上赶考的,那还能不是为了仕途?待得夜间投宿时,路谦才压低声音劝祖宗:“就算要反清复明,不得先壮大实力吗?就凭咱们一人一鬼的,是我去大街上瞎嚷嚷,还是你去宫里吐他一脸口水?”
“你总是这么说!
哄了我教你读书,结果满篇策问都是在拍鞑子皇帝的马屁!”
一想到乡试,祖宗顿时暴跳如雷。
想他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偏死后百多年又醒转过来,还恰好碰上了路谦这个糟心的后代。
路谦可懂了,确切的说,他俩是互相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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