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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三叔赔的,人家又要问为啥三叔要赔钱,你是不是还要把三叔卖侄女的事儿说一遍?说是你娘给的,人家会想分家前怎么不拿出来,这是对老人藏私啊,碎嘴的人往老宅一传,咱家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三婶也藏私。”
“不止三婶,我猜大伯娘也藏,”
陈姜按住性子跟他道,“可她们没分家,奶奶想要只管找个名目去要,我们家不一样,分家后传出藏私只会让人觉得咱们心歪,对名声不好。”
陈百安听懂了,点点头道:“知道了,不能说,不过…你咋老说名声名声的,你以前在大槐树下跟杜家春儿李家二妮打架都不怕名声啥的。”
陈姜无语片刻,僵笑道:“阎王爷跟我说的,要想以后过得好,名声最重要。”
陈百安也没傻透,嘴上说着:“阎王爷可真教了你不少。”
眼神却流露出他对陈姜敷衍回答的嗔怪。
陈姜坦然道:“是教了不少,他还教我得了横财,一定要锦衣夜行,不然会招祸的。”
“啥是锦衣夜行?”
陈百安的注意力很好转移,随便说个新词他的好奇心便按捺不住了,听解释时眼睛亮晶晶的,弄懂了含义便一脸恍然大悟,也许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兄妹俩从山脚下绕了人烟稀少的南路回家,多走了将近一里地,肩膀磨痛了,手指也勒麻了。
家里廖氏正在做晌饭,瞧见俩人背着大筐,歪歪倒倒地冲进堂屋,忙跟了上去。
“这是……你们买的?”
廖氏看着十来刀草纸,两个满满当当的大筐,瞠目结舌。
“是啊,娘,都是当用的。”
陈百安有些心虚,找补了一句。
“这是花了多少钱?你们……”
“小钱,没多少。”
陈姜甩甩酸痛的手臂,开始一样一样从筐里掏“战果”
。
“米面各十斤,饴糖半斤,明儿烙个糖饼吃;没见有卖油的,我买了点肥板,自家炼一罐子,喏,装油的罐子我也买了;肉得吃快些,天儿热不能放,骨头炖汤吧;这一罐咸酱炒菜用,这一包是菜种,这一包是胰皂,这是绣线,绣架子,这是几条新布巾,这小木盆洗脸用,还有香脂,香包,荷包,头绳……”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堆满桌面,甚至桌下,廖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直至看到陈姜掏出一大包素绢花和几块颜色各异的布料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火气,出言训斥了。
“你这孩子,买的啥乱七八糟,啊?身上有俩钱胆子就大没边了!
这,这都是啥,米面尽买贵的,够吃几天?那肉你知道天热你还几斤几斤的买?这绢花都是一样的啊,你有几个脑袋要戴这么多?你奶动不动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服气,看看你干的啥事,二两银子够咱家吃一年了,你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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