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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里是北方,同性恋这个词容易烫到他们娇贵的舌头。
你更可能听到的是死基佬或者娘娘腔之类的贬义词。”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
嘿,其实我们还可以扮成落拓的吉他手。
我可能不像,但你头发胡子一大把,再加上熬出来的黑眼圈,没准真有点颓废歌手的味道。”
“歌手的味道有没有我不知道,没洗澡的酸臭味倒是真不少。”
巴基说着哼了一声,飞快地伸手抢过我正拿着的素描本,低头哗啦啦翻了几页,“你在复仇者基地的时候就这么打发时间?”
顿了顿,“这点子够靓,你女朋友?”
“呵,我倒是想。”
他竖起素描本朝我展示的是一副凯茜的半身像。
但那幅画实在太糟。
我找不到合适的颜色涂抹出我想象中如火的夕阳,一眼看过去,那副彩铅画就像扯着嗓子尖叫的色彩垃圾。
巴基又看了一会儿,问:“她叫什么?”
“凯茜,k开头。”
我回答的时候没有犹豫,但不知为何又想起最初在复仇者基地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避免在我面前提起亲戚朋友的名字,仿佛担心让那些名字受到污染似的。
我突然大笑起来。
巴基困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发问。
他默默翻着素描本,偶尔还会心不在焉地夸赞两句,不过我听着总觉得他有些明褒实贬的意思。
除了搭便车、徒步旅行穿过森林和田野之外,我们还在路过的一家农场打了几天零工。
因为囊中羞涩、肚子空空,但又离最近的提款机太远。
那段日子没什么可提的,我们从早干到晚,生活充实得要命。
不过这些都和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惟一值得一提的是,巴基的头痛没有再犯过。
我们都乐观地认为事情开始变好了。
他仍旧带着那些止痛药,只有深夜辗转反侧的时候才偶尔会把药瓶攥在手里,仿佛寻求慰藉。
但他没有再吃过那些药。
这是好事。
阿司匹林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吃多了也绝不会变成天才。
当然,我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劝他去看医生——很明显,他的脑袋出问题了——但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医生对逃亡者来说太奢侈了。
找个私人诊所把嵌在骨头里的子弹取出来也许还不算离谱,但拍个x光片看看有没有长脑瘤,如果有的话再掀开头盖骨把瘤子挖出来?就连最扯淡的小说都不会这么写。
何况他的头痛未必是因为脑瘤,未必会那么糟。
我一直尽力去相信这一点。
九头蛇洗脑的工具又不是疗养仪,总拿那玩意儿按摩,不留下后遗症才怪。
每当转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尤其是在深夜),我都会不可避免地想到凯茜,然后命令自己别去想。
她会不会帮我们还另说,但我绝对不希望她被牵扯进我和巴基的麻烦事里。
这可不是窝藏逃犯那么简单。
就算她能帮助巴基解决头痛的问题,没准还能消除九头蛇植入他脑中的程序,但那并不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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