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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月耸了耸肩,做了个“我也不知道”
的表情,便被高福轻声唤着走到御驾旁边去了。
皇帝没有立即说话,只瞥眼从上往下打量着一脸茫然的女子。
她那乌如浓墨的发间,簪着的还是那支木头簪子。
皇帝没由来嘴角微微弯了弯,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你可听说了绿石书院的事了?”
苏怀月应了声:“承蒙陛下圣恩,重开绿石书院,臣女心中感激不尽。”
皇帝听她这样官方的回答,不由一哂,顿了顿,又道:“朕下旨令人批驳你父亲的《绿石纪闻》,你心中可怨朕?”
苏怀月默了默,只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思量,臣女怎敢埋怨陛下。”
皇帝淡淡道:“倒不是朕针对你父亲,只是你父亲那本册子实在也太多偏见,本就算不得求真求实之言。”
苏怀月应道:“陛下教训的是。
臣女也以为父亲的文字失于公正,确实也需纠正。”
倒是不卑不亢。
萧听澜垂眸盯了女子一阵,嘴角微弯。
说完这两句,一时沉默无语。
苏怀月伴着驾走了一阵,好半晌听不见皇帝再开口,到底有些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看。
皇帝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她身上,觉察她望上来的目光,又若无其事挪开了。
但皇帝竟而一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苏怀月心中渐而有些忐忑起来。
忍不住寻思,皇帝没道理召了她来就只说些这样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难道果真如此目光如炬,觉察了她的不对劲,擎等着听她主动开口?给她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机会?
她这么一想,愈发觉得在皇帝身边的分分秒秒都难熬起来。
鼓起勇气道:“陛下倘若没有别的吩咐,那臣女便先退下了?”
皇帝半晌没出声,苏怀月只觉得那若有似无的目光实在令人如芒在背,忍耐了一阵,到底听皇帝轻声开口:“好了,退下罢。”
苏怀月如蒙大赦,忙不迭行礼退下。
萧听澜摩搓着手里的扳指,看着女子逃也似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忽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他不由想起七夕那夜苏怀月对他那一番慷慨陈情,言语间好像是对他执念颇深似的。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苏怀月心中…好像也不过如此呢?
他从前没把某些细节放在心上,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忽而便发现,苏怀月同他有限的几次接触,每每要么是他主动,要么就只是偶然…苏怀月好像从未主动来接近过他。
想想前些日子,他还下旨将苏怀月放在寿康宫住下呢,这苏怀月好像也并不怎么当回事,基本没在他眼前出现过。
也就是那日他的生辰,这苏怀月送了碗面过来,同他说了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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