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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也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什么唯恐避之不及?”
靳司澍转过头来,两手插兜定定看了她几秒,最终放弃治疗,“……算了。”
他无奈又痴眷地低头笑了笑,目光随之落到她裸露在外的两条白生生的腿上。
对于她穿裙子这件事,靳司澍并不觉得奇怪。
温也虽然从小便是胡同里人见人怕花见花枯萎的大姐大,但她漂亮,也爱美。
不穿校服的周末必然会套上小裙子,和自己的好姐妹们跳皮筋,跳格子,花蝴蝶般在经年长满青苔的旧巷里飞来飞去。
多数时候,她会抽空飞到他二楼卧室的窗下,在他母亲种满玫瑰的花园中扯嗓子喊他的名字。
等他听到了,推开窗叶,慵懒靠着飘窗柜看她,她才会叽叽喳喳雀儿似地先炫耀自己的新裙子,然后在夏日午后燥热的风里仰头望他,肆意大笑:喂——告诉你!
黄冈数学卷最后一道附加题我做出来了!
说完,就心满意足地飞回去了。
只是温也不知道的是,她说的诸如此类的话,年少的靳司澍从没听进去过一星半点。
他看似平静的视线总会悄然落到她发上,唇上和翩跹裙摆上,隐隐叫嚣疯长。
因而在辨别裙子长短的本事上,靳司澍不算钢铁直男,反而很有经验,所以看得出来她今天穿的这个就太短了。
于是问,“你冷不冷?”
“不冷啊。”
温也在原地无聊地跳格子。
“恩。”
男生恍若随意地挪开视线,“那接下来干什么?”
“你问我啊?”
温也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回学校,要不就在江边散散步呗。”
靳司澍点头,环望了圈四周,继而给出简短有力的安排,“沿绿道往你学校的方向走。”
温也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融进悠然的行人之中。
秋夜如醉。
换作往常,这四个字从别人嘴里念出来,温也会觉得太矫情了吧?古往今来文学家们对于秋色夜色的描写在她看来都是情感澎湃意识流的体现。
秋夜就是秋夜,要想让客观存在的环境给予人沉醉的感觉,那空气中得聚集多少酒鬼啊?
可此时此刻,江风拂起,温也承认是自己无知浅薄了。
就像她今夜明明滴酒未沾,可走在这漫天月色里,她脚步是飘忽的,头脑是昏昏的,思愁烦扰万念皆空,像踩在酒香味的软绵绵的云朵里,轻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可不就是被这秋夜迷醉了的酒鬼一枚嘛?女孩踢着脚尖一步步往前走。
温也走得不快,大概觉得酒鬼就是要走得慢一点的。
而靳司澍比她还要落后一步,大长腿不急不缓跟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即使宽阔的肩膀时不时刮蹭到岸边茂盛的荻花,他也没想着上前与她并排,或是靠左匿于她身后。
就这样慢步悠闲停停走走,谁都没再说话,除了脚踩河岸线栈道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入夜宽阔的江面还要静谧,倒真有诗中说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的诗情画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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