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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道:“与你何干?赖谁也赖不到你的。”
朱丹道:“与你何干?赖谁也赖不到你的。”
她盯着地上的葛大海瞧,他蜷缩着一动不动,受伤的左眼像一汪泉眼似的正在汩汩地冒着血水。
朱丹惊愕道:“他死了吗?”
天明也是惶恐,凑过去探了探鼻息道:“还有呼吸,大概是晕过去了。”
顿了顿,又道:“朱丹,你想他死吗?”
朱丹怔怔地望着他,茫然道:“我不知道,他死了我也害怕,不死我也害怕……或许该死的是我——”
“呸呸呸!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他这个畜生是不是对你……”
朱丹木纳地摇了摇头。
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一点理智,冷冷道:“天明,你懂男人吗?”
未待他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讨厌他,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恶心。
但是,天明,我也同情他,他是一个可怜的男人,是姆妈和我害了他。
他可恶极了,可他罪不至死。”
朱丹睨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不忍道:“或许我们该救救他,他说的对,姆妈离不开他的。”
天明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心疼道:“那你呢?”
“我?我恨不得连夜逃跑,走都嫌慢。”
她起身环顾了一圈凌乱的闺房,承载了她迄今为止所有的梦和痛,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小照,毋庸置疑,唯一一件没有争议的属于她的东西,其余的都是他买的,她没权利处置。
她最后照了照镜子——惨白的脸和唇,眼白发着灰,眼底无光。
一偏头,下颌描的却是殷红的轮廓线,伸手一摸,血迹已经干了。
她起身环顾了一圈凌乱的闺房,承载了她迄今为止所有的梦和痛,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小照,毋庸置疑,唯一一件没有争议的属于她的东西,其余的都是他买的,她没权利处置。
她最后照了照镜子——惨白的脸和唇,眼白发着灰,眼底无光。
一偏头,下颌描的却是殷红的轮廓线,伸手一摸,血迹已经干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天明道:“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医院是个什么地方?
大抵是——有钱人的炼丹炉,小瘪三的索命符。
医院有的是空房间,不交费宁愿空着也不让人住,说是规矩。
三等病房至少也要三十块钱一日的住院费,特等病房更是所费不赀。
交得起就住,交不起就走廊里头打地铺。
幸好葛大海刚发的工资,兜里翻出七十块钱来交住院费。
每间病房的床头柜上都摆着兰花、暖水瓶、水果篮,漱口杯。
白色的铺盖久经风霜,长出一块块五颜六色的老年斑。
暗红色的血渍,褐色的呕吐物,淡黄色的药渍,洗不掉,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朱丹忙着铺床,听有人倚在门口讲话,歪头一看,一胖一瘦,穿着白褂子,胖护士道:“你听听,隔壁六号床的病人又在吵着吃咖喱牛肉丝,一把年纪,怎么这样的馋!”
瘦的道:“让他喊去吧,刚割的痔疮!”
胖的笑了笑,又道:“那五号床的病人更是可恶,我一去查房隔老远就嚷着疼,我一走立马在枕头下面翻出香烟来抽,他还当我蒙在鼓里,天天在我跟前演戏呢,他那病又怎么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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