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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微笑:“不用了,让江匪浅去找他,我想看看,这个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林砧真想跳起来诅咒他:“本来有办法,为什么非要让江匪浅去?山高路远,你能不能体恤人力?”
蓝衣人悠然道:“不能,如果他是你的伙伴,我希望他是一个得当的伙伴,而不是你的拖累。”
“你!”
林砧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但是在某些时候,这也会露出土匪一般不可商量的凶悍来。
“走吧,给你开观,呼纥吉神,让江匪浅一个人应对。”
林砧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这不是个好兆头,会对他的任务不利,但是江匪浅只要还活生生地存在,他就没法子不挂心这个少年。
林砧又回忆起在矿洞中江匪浅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的感觉:就像是拥抱了自己。
“好,去开观。”
江匪浅双腿发酸,纵然他曾经从西方走到了东方,这座山仍然让他不堪负重。
大地像是粘稠的糖浆,沾着他的腿脚,给他巨大的阻力;山坡的斜面倾斜得像是要翻个身,江匪浅需要拼尽全身力气才能牢牢将身体固定在上面。
女王本就不期待他能上去,这样的地势,正常人是无法攀登的。
江匪浅并非常人,只可惜他自己还不知道。
攀登,一直攀登,双手生疼,上面是道道血痕,胳膊肘和膝盖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红色的痕迹,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演变为黑青,肿胀起来。
江匪浅的经验是,一定要在这些伤痕发作之前达到目的,不然半路就会被拖垮,于是他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几滴凉飕飕的东西滴在脸上,仰头一看,眼睛也是一凉,有水滴进入了眼睛,江匪浅不敢用手擦眼睛,只好不停眨眼。
下雨了,同时也下雪了,冰冷冷,湿漉漉的东西一股脑儿往下灌,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灌饱。
江匪浅遭遇了这劈头盖脸的袭击,攀登更加艰难,手脚不停打滑,几乎难以固定身体。
冷汗下来了,浸透了身体,风一吹,透心凉意散漫骨髓。
眼前的世界只剩下近处的石头,远处的天地失色,暗淡无光。
呜咽,呼啸。
江匪浅停住了,竖起耳朵听——分明不错的,正是野兽的嚎叫。
江匪浅手脚出汗,心脏砰砰直跳,混合着兴奋和紧张的情感蔓延着。
他的手脚忽然间恢复了强劲有力,几下的功夫,他征服了最后一段路程,爬上了山顶。
天地开阔,广袤无垠,然而这广袤的并非平原,而是绵延不绝的山脊,一般高的山棱像一面倒在地上的屏风,横铺千里,壮观到不可方物。
江匪浅愣神,暗中发出无声的感慨。
烛芯。
当江匪浅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立马就立即了女王的意思:平坦的“屏风”
中,有一块巨大的洼地,这地方的山脊塌陷下去,红色的岩石裸露出来,形成一个坑坑洼洼的红色区域,在白色的“屏风”
面上,真像红烛的烛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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