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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施,你有没有为我动过心?”
秦施愣了一下。
姜斓正仰面望着他,等他回应。
她今天被精心打扮过。
化妆师总是知道该如何放大一个人的美,于是她眼睛的弧度似乎更柔长了,更清澈地倒映着今晚的月色。
不远处的路灯撑起这方寸之间轻纱一般的光。
阴影投落,打在她挺秀的鼻骨、艳红的唇锋上。
让她整个人半明半暗,透露出一种挣扎感。
姜斓是如此自持的一个人,此刻却主动问出这句话,一旁的红山茶听了也要张开满树的花朵,一卷一卷地抟着手,羞他的脸。
秦施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好,但他直到此刻必须回答。
他扣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
答案不言自明。
心脏在胸腔左侧有力地跳动着,比平时起伏得更快,一下一下,如锤鼓一般,隔着轻薄的一层血肉,递向她的掌心。
在姜斓的手搭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失了序,向外搏击得更厉害,胡乱地锤动着血液。
秦施本可以不说话,毕竟他现在感觉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都被心跳给砸碎了。
但他还是颤着声音说道:“一直很心动。”
他要如何告诉她,从她出现在档案馆的那刻,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
前天晚上她在他面前弯下腰来看车牌号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猛得摸了个高。
他的心一直为她为剧烈摇晃,在报告厅的白昼与黑夜,在孔明灯的灯芯里,在东海湾的涛声里。
还在前天夜晚,差点飘飞出他的胸膛,溺死在她的潋滟眸光里。
秦施脸上分明带了羞怯,却仍要坚持着吐口,这种倔强的神情让姜斓弯了眼睛。
秦施心口的温度向他所有的皮肤蔓延,他的耳朵像滴血一样,快要熟透了。
姜斓被他传染似的,话都破碎起来,仿佛喉咙里烧着一把火,能烧坏词句与逻辑,告诉她只有动作才能表征万物。
她问道:“你知道那天晚上在车里,我想做什么吗?”
前天晚上的醉酒被他们心照不宣地藏了起来,但在这个幽静的时刻,又重新被起了出来。
那是一个未完成式的动作,被灌注了酒精的热力和密闭空间的压力,才化作一次亲密的倾身。
但现在,她无需借助这种外力,她的掌心已经足够烧灼,烧得她两耳嗡鸣,热血上头。
姜斓把另一只手也搭上他的胸膛,点起脚尖,微微偏了偏头,将唇贴了上去。
在她的双唇触碰到那片温热的柔软时,她耳边的轰鸣声到达顶峰,轰得她不知今夕何夕。
二十五年来,她努力锻造的“春和景明”
之心,在这个初冬被点燃成一个暑气蒸腾的夏天,仿佛回到最初结识秦施的那个炎热傍晚,他递给她衬衫那一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样一个连亲吻都不曾主动的男人,竟能获得了她加注十二分、二十五年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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