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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是谁家的锅给掀了个底儿朝天。”
胖子看着那半球直摇头,“好好一锅鱼头贴饼子给搅黄了,逃出来一潭子鱼还都成修出人形了。”
这时水位已经落到腰下,水位下降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因为深度浅,水里的生物腾挪不开,攻击力要小得多。
“怎么可能,这么大个儿,你当是盘古吃饭用的。
再说古人的炊具,那都是有脚的,鼎也好,尊也好,鬲也好,底下不长脚,柴火往哪儿塞?”
我有了点闲心和胖子搭话,“哎,我倒是想起一个长的像球似地,陈侯午敦。
不过那上面也有几个圈当把手。”
胖子说:“小天真,你真当胖爷我这么多年古董界白混了,那玩意儿是个倒模翻新货,谁说得清到底原来啥样。”
我用尽目力去看中间那东西,被胖子说得还真像是个锅,外头的石壳掉完了,球体表面的纹理显得清晰很多,是大块的几何状花纹,这和溶洞的大致年代倒也相符。
按常规钟乳石每百年能长高一厘米,这样算来盖在上面的石壳有一尺多厚,距今至少在三千年以上,而夏代的菱纹鼎,表面就是用三角形和菱形做的装饰,再往后的工艺就大大丰富,这么简单的装饰方法几乎不再出现。
见情形缓和下来,我那点好奇心又高涨起来,转头问闷油瓶:“小哥,那东西到底是啥,咱都走到这儿了,不弄个明白多可惜。”
闷油瓶好像一直在发呆,被我一问才回过神,突然一把拉住我,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顿了顿却莫名其妙说了句:“要小心。”
胖子早想去探个究竟,估摸那真是个锅他也能敲一块下来带走:“喝呀,你俩干嘛呢,十八相送啊,难道咱仨不是一起过去?搞得跟生离死别似地,腻歪不腻歪。”
我也有些诧异,闷油瓶他又不是我老妈,还特意给我上起安全课,斗里谁不知道要小心,这么特意来一句多有损他一贯的形象啊,难道张秃子角色上身?胖子和我兴冲冲朝中间走,闷油瓶难得不打头阵,我心想他莫非是困了,跟梦游似地。
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好奇,或者不那么粗心,后面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有些出人意料的变故也不会降临。
我和胖子走到离球还有五六米的地方,脚下突然剧烈震动,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强得多,齐膝深的水里翻腾起水花,我听见闷油瓶在身后喊道:“小心!
鳍鱼!”
耳边“呼”
的一道风声。
然后,我飞了出去。
我喜欢墨的香味,练字也说不上太苦,挥笔下去自有一种快乐,眼下这幅字就写得极满意,算是求得了瘦金体那种刚劲清瘦,屈铁断金的笔意,这字的风骨和那个人又格外的贴合,不如,裱起来做个匾?奇怪袖子怎么会这么宽?害得我掀翻了砚台,墨迹扑满纸面,全都黑了!
好黑,耳朵边还“嗡嗡”
的蜂鸣不停,动了下脖子,最痛的居然是鼻子,咸滋滋的鼻血淌下来,全身的感官终于又开工了。
睁开眼是黑乎乎的地面,我大字型趴着,头灯不知道摔到哪里去,光线非常昏暗还晃个不停,耳朵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摸索着撑起身来,刚才闷油瓶喊我的时候,只觉得背后挨了一下重击,我就成了炮弹飞人,现在是怎么回事?手下接触的表面不光滑,有一道道的条纹,我凑近眯起眼看,有点像年轮,足足八仙桌这么大一圈,而且不圆,六角形的。
六角形?我知道我在哪儿了,居然被一记抽飞到那个锅底上。
这半球顶部稍稍有点凹陷,我恰好给摔在着凹坑里,凹坑正中还有碗口大的一个补痕,跟个疤似地,这凹坑该不会被我一下撞出来的?身下一震,我忙爬到边上看下去,胖子和闷油瓶不知道怎样了,那人脸怪鱼再来袭击,他们俩处境太危险,我得下去!
水潭里两道光束动的厉害,我看见那两个身影,没来得及喊出声,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潭底碎裂了一小半,那些□□皮疣子似的鼓包下面,躺满了一具具尸体,到处都扑闪着水花,一些小号的人脸鱼在浅水里扭动,蹦起来就甩背鳍,甩得和跟跳扇子舞似地,胖子身边围满了这东西,左劈右砍忙得不可开交,闷油瓶撑着工兵铲站得要靠前些,可能他的蚊香体质让那些人面鱼不敢靠近,身边一条蹦跶的都没有。
我猛地想到刚才忽略的一个细节,闷油瓶拉住的我的时候,那手冷得冰块似地,就算是在这地底的冷水里泡着,一个大男人又一直都在活动,体温绝不可能冰成这样!
我怎么早没发现,他那脾气怎么会介意我身手不济,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可能顶不住了才会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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