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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时时抱着那袖炉,手心是暖的。
他覆着她手背的掌心是一如既然的凉。
他忽然送来的凉意,让沈茴僵了僵。
“这是药。
是药三分毒。”
裴徊光望着她,慢悠悠地说。
沈茴手一抖,提着的玉壶便跌落了,倒落在石桌上,又轻滚了两番,跌在青砖铺的地面。
玉壶“啪”
的一声,碎了,打湿青砖上双鹤对鸣的纹路,慢慢蜿蜒开来。
王来从另一侧的石阶上来,看着摔碎的玉壶,心头跳了跳。
这玉壶已然价值连城,里面装着的药,却是几座城池也换不了的“仙药”
。
如今这样碎了、毁了,权贵却不会多看一眼。
沈茴看见了王来,鬼使神差地瞬间缩回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将手藏在宽大的袖中慢慢握紧袖炉。
她坐姿也板正,大大方方地目视前方,却不看裴徊光。
“掌印,车已备好。”
王来禀话。
裴徊光看了沈茴一眼,起身往亭外走。
漱心亭掩在错落的山石中,山石间却开着大片红的粉的山茶。
像是和对面的梅林比艳似的,用尽全力地绽放。
一阵风吹来,山茶飘摇,抖落浓郁的芬芳。
裴徊光随手摘了一支浅粉的山茶,轻嗅。
也不知是那粉嫩的山茶衬得他的手修长隽逸,还是他皙白干净的指才衬得那支山茶异美非常。
沈茴的目光追着裴徊光,见此,正不解其意,裴徊光忽然转过头来,撞见她眼里的疑惑。
沈茴一怔,还不知道要不要移开目光只当没看见,裴徊光已朝她迈了一步,然后俯下身来,将那支山茶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直到裴徊光走远了,沈茴望着桌上的山茶慢慢蹙起眉。
她用手指头拨弄着那支山茶柔软的花瓣,喃喃自语:“什么意思呢……”
·裴徊光出了宫,往西厂去赴邀。
东厂和西厂最初互为监督,可多年前裴徊光已顺便携了东厂提督之职,西厂越发势弱,不过是群裴徊光连理会都懒得理会的东西。
此番西厂督主几番相邀,又言辞郑重,一副生死攸关的模样。
裴徊光今日也无事,所以来了这一趟。
西厂正厅里,议事的桌椅尽数挪开,围成歌舞之地。
十余个老太监们聚在一起饮酒谈笑,无一不是左拥右抱。
起舞的美人们和老太监们抱着的美人们一般,几乎都是半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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