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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棉氅,沈茴手心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湿凉。
回去之后,顺岁和顺年早已给裴徊光准备好重新冲洗的温水。
沈茴站在门口,没跟进去。
一道屏风相隔。
裴徊光解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随手一扔,也没进水里,反而饶有趣味地望向角落里的高镜。
他站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残缺。
“送娘娘的东西,尺寸可合宜?”
裴徊光问。
沈茴望着裴徊光映在屏风上的身影,茫然问:“什么东西?”
“盒子里的角先生啊。”
裴徊光慢悠悠地说,“咱家量了量,那尺寸应该是对的。”
沈茴呆呆站在屏风这一侧,反应了一下,才隐约明白裴徊光说的是什么东西。
她望着裴徊光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忽然就烧红了脸。
裴徊光坐进水中,手指在桶壁慢悠悠地画着圈,说道:“咱家按着娘娘小口的大小,亲手做的。
挑了最好的玉料,还雕了好看的云波花纹。”
氤氲的水雾绕过屏风,缓缓飘过来。
“你、你别说了!”
沈茴背转过身,连裴徊光映在屏风上的身影都不去看了。
屏风那一侧果然安静下来。
可没过多久,裴徊光又拖着腔调慢悠悠地开口:“娘娘怕凉。
咱家凿了孔,可以往里面灌些温水。”
“你!”
沈茴跺了跺脚,再不理这疯子,转身快步走出去。
她一股脑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廊窗前。
廊窗关着,下面放了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一个白瓷壶,配着一只漆黑的玉杯。
方桌旁边也只有一把椅子。
这沧青阁,处处都是孑然一人独居的痕迹。
沈茴将窗户推开一条小小的缝,让充满凉意的微微夜风吹进来。
然后她拉开椅子坐下,让微凉的夜风吹拂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过了好一会儿,沈茴望向桌上的瓷壶,有点渴。
她知壶中的水必然是凉的,还是倒了小半杯。
她双手捧着漆黑的玉杯,却忽然想起这是裴徊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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