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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扶在桌边,拿着刚刚的两个杯子嗅了嗅,他觉得自己喝下去的不像是酒,而是水,但闻一闻都是酒味,秦宛的酒盏酒味更烈。
估计是自己发热得厉害,鼻子和嘴感觉都不灵光了。
几乎就在霍蓉蓉带着萧瑛离开的半刻钟后,端王府被围了。
萧澜持剑持剑在手,道:“母亲快走,我在这里,随他们进宫。”
霍氏很浅地笑了下,摸摸他的头,轻声说:“你要为你的父兄报仇?好孩子,母亲不走,母亲与你一起去。”
戍时正,一辆马车在禁军前后的押解下进了宫城。
萧澜被夜风一吹,牙骨都打抖,但他大略知道父亲和兄长已经出事了,这满腹的愤怒使他稍清醒些,牙骨咬的咯嘣响,他看一眼对面坐着的秦宛,皱眉,不是霍氏为何要带她一起入宫。
过大殿广场时,萧澜看见一堆太监提着水桶在洗涮地面,那水蜿蜿蜒蜒地流过来,带着淡红。
萧澜太阳穴突突跳。
——他来晚了。
霍氏低头看那水流过自己脚底,什么也没说,拽着萧澜继续往景福殿走,萧澜腕子被她指甲掐破了皮。
到了景福殿,殿中亦是湿漉漉的,应是刚洗过地,新焚的龙涎香香气钻鼻,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在换坏掉的矮案和小凳,太和帝身边的大太监正站在殿中,一眼盯见霍氏,似乎也不意外,眯着眼睛笑起来,猫腰出来道:“端王妃入宫了,快随奴婢来。”
萧澜脚下像生了根,站在景福殿门口不走,秦宛看他额角的青筋都显现出来,忙扒开他抠在门框上的手,推他。
太和帝在仁熙殿。
甫一进门,便有太监上前要拉萧澜的手腕,萧澜瞥见旁边放了碗水,已经知道是要做什么,一脚将那太监踹倒在地,侍卫见他殿前动手,呼啦啦上来将他围住,太和帝不恼反笑,说:“不赖,莫伤了他。”
萧澜有身手,可正在病中,手无寸铁,又是个半大孩子,没撑太久便被侍卫缴着手臂,取手指的血滴在碗中。
太和帝踱下来看,半晌,脸色渐渐沉了。
萧澜看着他的神色却慢慢笑了——这应当是端王的血,他是端王萧道成的儿子!
萧澜后来想想,也许该感谢这个时候皇后沈氏动的手脚,尽管她的本意是想让萧澜死,但是这个时刻的“血亲”
,无疑给了萧澜后来撑下去的力量。
霍氏在旁边与太和帝低低说了几句话,萧澜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高热使他浑身冷得厉害,身上却烫的像烙铁,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太和帝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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