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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伤还没好,走路都不利索,傅长启扶着他,远远见着延湄,老泪纵横,身子不停发抖。
——傅长启来前只知傅济受伤了,韩林没敢跟他说延湄被匈奴人抓了,否则他非得操刀去砍城门不可。
延湄也怔怔望着,似乎不知道该怎样。
傅济拄着条拐棍,傅长启弯腰扶着他,但此刻,他把拐棍扔开,与傅长启一并,朝延湄张开手。
延湄急喘两口气,看到傅济真还活着,她心里稍松,转头看萧澜一眼,蓦地,拔足狂奔!
直奋力冲到父兄跟前,她才猛地停下,大口大口喘气,腿已经发软了,但是因她没有让傅济和傅长启抱的习惯,即便已经十分激动,也没有扑倒父亲或兄长怀里大哭。
傅长启一手死劲儿按了按她瘦瘦的肩膀,眼圈通红,傅济一手用力抚延湄的头,梗道:“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都过去了,没事的,啊。”
萧澜也快步走过来,告了声罪,傅济摆摆手,这并不是他的错。
霍氏直到此地一见,才知延湄竟也被匈奴人掳走了,更要命的是,萧澜竟然把她给救回来了!
——这个儿子不但长大了,简直是要疯!
霍氏冷冷看着延湄,声音并不大,但一字字道:“你竟然没有殉节?!”
她眼神又逼视着萧澜,意味很明显:延湄既被匈奴掳走,便该当场殉节;她既没死,萧澜进城时便该亲手把人杀了,以全名声。
怎竟还将人带回来了!
几乎就在霍氏说完这句话时,萧澜注意到,延湄的脸色变了。
被救回的这一整日里,延湄的神情都一直没什么变化,但此刻,她的眉头拧起来,眼中像是跳着两簇火,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
她目光极慢地转向萧澜,似乎再问,你也这样想?萧澜顾不得旁的了,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对霍氏道:“母亲最好收回方才的话。”
那边刚刚搭好了主帐,萧澜此刻没法子让延湄与傅济多说,他点个头,抱着延湄往主帐走,傅济张张嘴,傅长启将他扶到一旁。
进了主帐,才只搭了张木塌,什么都没铺,萧澜把延湄放在上头,吩咐程邕:“守在帐外,谁都不准进来!”
程邕一看不大对,忙将帐帘拉严,自己和韩林一左一右地守着。
延湄坐在塌上,两手撑着木板,终于肯开口了,她问:“你也认为,我不应该活下来么?”
她没有叫澜哥哥,甚至也没有称一声侯爷。
“不”
,萧澜道:“你应该活着,我要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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